不可思議,就像我怎麼能想到你會真的把天下捧到我的面前?給我兒女雙全,我怎麼能想到,當年有人怕我思鄉情切特意讓人去學做我愛吃的東西,雖然那個人的手藝只施展了十幾次。我又怎麼能想到,我自己都快遺忘的家鄉口味,有人比我吃的還多?拓跋元衡,我現在怪,只怪老天給了我們一個不好的開始,讓我們互相折磨得傷痕累累。怪,怪你是個帝王,有帝王的手段和帝王的不得已。”辛情頓了頓接著說道:“如果你不是帝王,就算你再強硬再霸道,我想我們也不會經歷這麼多磨難。”
“你現在不怪朕了?”拓跋元衡問道。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再決定。”辛情笑了笑:“你為什麼喜歡我這個人?”
拓跋元衡說道:“朕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朕說過要你的身也要你的心,你不肯給,朕自然不會放開你。”
“偷換話題。我說的是你為什麼喜歡我這個人,你說的是為什麼不肯放了我,跟喜歡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辛情說道。
“朕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就像朕殺一個人一樣,同樣不需要理由。”拓跋元衡說道,卻不肯看著辛情。
“總有一天,你會告訴我的。”辛情起身,抖了一下斗篷,漫天飛起了桃花:“拓跋元衡,這桃花別砍了,如果我不在了,她們可以代我存在。”
“住口。”拓跋元衡幾乎是吼的。
辛情不理他,繼續往前走:“如果這桃花能讓你記著我,就別砍。”
結果桃花都沒有砍,茂盛地開了近一個月才慢慢地落了。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辛情喝了藥,忽然想去看看拓跋元衡。盛裝打扮了帶著人去太華殿,遣了所有人出去。
拓跋元衡皺眉看她:“大晚上的,作什麼妖?”
“我來問你那個問題,你還沒告訴我。”辛情有點累,在拓跋元衡身邊坐下,靠著他的肩膀:“最近總感覺不好,每天早上都想著睡過去算了,可是弦兒、月兒、朵朵還都沒回來,我想等著她們回來再看看她們,有些話要囑咐呢,以後你替我照顧好孩子們。”
“很快就回來了。”拓跋元衡攬住她的肩膀:“要問朕什麼?”
“問你為什麼喜歡我?”辛情笑著說道:“你總不想我就這麼不清不楚地沒了吧?現在不說,以後我可聽不見了。”
“朕說了,沒有理由。”拓跋元衡說道。
“果然,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恨才有。”辛情握住他的手:“雖然沒有理由,編一個給我吧,否則我會去的不安心。”眼睛慢慢地閉上了,嘴角帶著笑,手還握著他的:“拓跋元衡,我們做一個約定,如果下輩子遇見了,我們轉身向兩個方向走,我不想這麼累了,所以,如果你遇見我,先轉身好嗎?”
“好。”拓跋元衡說道。
“那就好~~”辛情說道。
殿外的風忽然衝了進來,將殿內的燭火全部熄滅了,紗簾在黑暗中呼啦啦地飛舞著~~~
“記住,不想和朕糾纏的話就千萬別回頭,若你回頭,朕還是不放手。”拓跋元衡說道。
皇后之喪來的突然,井井有條的後宮忽然失去了主人陷入了混亂,拓跋元衡在太華殿坐了一天,不準任何人給辛情換衣服。一天之後下了道旨意,命太子料理皇后喪儀,太子妃暫攝後宮。全國禁樂一年禁嫁娶三個月。
她走了,徹徹底底的走了,這一次朕的權利無力迴天,不能讓躺在水晶棺裡的她再睜開眼睛。
走了也好,這一輩子,恐怕只有離開才能讓她真正再開心起來,才能重拾二十多年前水越城中的歡顏。
可惜,朕看不到了,只能靠著回憶去想她。
初見她,在南朝水越一座小小的橋上,她正小心折一枝梅花,完全不顧及旁人的目光,悠然自得地折了那梅花抱走,一路上只和身邊的女孩子笑談幾句,碰見賣陶器的小販,她挑了隻最是燒壞的,說是古樸。這女子似乎並不喜愛太美麗的東西。
細看,卻發現這女子的眉眼都分外精緻,她卻將額頭醜陋的疤痕大咧咧的露出來,也完全不顧別人的目光。
知道她開著一家小小的店,閒來無事便去看看,多年後,每每看著她或虛偽或冷酷或無奈的笑朕都會想起冬日的午後,窗邊那托腮凝神看梅花的笑顏,悠閒懶散,滿滿的幸福味道。即使二十幾年過去,那個她依舊清晰如昨日。只是,她從來不知道,朕也從未告訴她,朕只是等著,想盡辦法讓她重拾歡顏。
她來到朕身邊,依舊笑,那笑裡卻忽然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