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冷沉靜默的表情,讓她身上似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紅杏喘不過氣來。
“小姐……”紅杏受不了這種壓力,忍不住輕喚一聲。
蔣若男看著她:“你為什麼打映雪!”語氣中已經認定了映雪是她打的,讓本想抵賴的紅杏頓時無言。
紅杏低下頭,雙手絞著衣角,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是因為,是因為……她做錯了事。”
“她做錯了什麼事?”蔣若男絲毫不放鬆
紅杏一時心急,倒也找不出好理由來,真正的原由自然是不能說的,她能說她妒忌映雪長得比她漂亮?
蔣若男看著她的樣子便知道是她平素霸道慣了,估計這打人也不是頭一回了。
她嘆一口氣,正色道:“紅杏,這裡是侯府,再也不是以前可以讓我們任意妄為的蔣府了!你身為我身邊的大丫鬟,如果總是無理打人,侯府的人會怎麼看你,怎麼看我?侯府最講規矩,你如果還不知收斂,不守規矩……你也看到了,侯府我做不了主,萬一你哪天惹了別人不高興,要將你趕出去,到時我可幫不上你!”她頓了頓,語氣一轉,“不如,我把你調到外院去,免得你在人前犯錯,被侯府趕出去,在外院見的人少些,反而可以保你平安!”
紅杏嚇白了臉,睜大的雙目中流露出驚慌,她這麼多年在小姐身邊可以說也是過得小姐生活,真要被調到外面去不但心中所求的事情再無希望,只怕以後還會受盡別人的白眼和嘲笑!
她“噗通”一聲在蔣若男面前跪下,抓著她的衣角,哭道:“小姐,紅杏知道錯了,紅杏以後一定會守規矩的!紅杏跟小姐一起長大,還有誰比紅杏更瞭解小姐,還有誰比紅杏更懂得伺候小姐?小姐,你不要把紅杏調走!”
蔣若男低頭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說:“不把你調走也行,那你從今以後,說話做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再也不得狂妄,再有偏差,我決不饒你!”
紅杏一邊磕頭,一邊哭道:“紅杏知道了,紅杏以後一定會謹言慎行!”
蔣若男點點頭,雖然不指望她這一次就能改好,但不管怎麼說總會要好些吧!
紅杏起身擦乾眼淚,出去吩咐小丫頭們打了水,服侍著蔣若男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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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若蘭出嫁是從蔣二老爺蔣懷遠家中出去的,所以回門也是回蔣懷遠的家中。
上午,蔣若蘭的堂兄蔣子安用馬車來接蔣若男與侯爺回門。
蔣子安大約二十三四歲,身材瘦削,臉容白淨。他先給太夫人請了安,然後便同若男夫婦一起回蔣府。
蔣若男上了馬車才知道,梁朝的規矩,回門是夫妻同坐一輛馬車的。
這對於她來說可是一件苦事。
自從上車後,靳紹康便是那張撲克臉,一絲表情也無。蔣若男坐在他的身邊,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一陣陣陰冷之氣,動又不好動,說話又不知該說什麼,笑又笑不出,那種感覺真是苦不堪言。
無聊之下,蔣若男開始打量馬車。
這輛馬車非常的寬大,坐下是厚厚的織錦軟墊,四周是月白色的散花厚墊,雖然不及侯府的馬車那般華貴,但是也算是非常的舒適。
慢慢的,蔣若男的眼光落在了靳紹康的身上。實在是沒辦法,馬車就這麼點大,而身邊那個人就像是個發光體,總會在不知不覺間吸引人的視線。
他今天穿著一件石青色的圓領錦袍,簡單的樣式,只在袖口,領口,衣下襬除用金線繡著青松的圖案,同色的腰帶,用金線滾邊,中間鑲著瑩潤的大東珠,低調中透出奢華。
他頭上梳了一個髻用一根羊脂白玉簪固定,白玉的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頭髮的黑亮順滑,如同綢緞。
他的面板或許是因為長年征戰的緣故,呈現出一種古銅色,但是膚質非常的好,細膩而平滑,沒有痘包之內的東西。面部稜角分明,寬闊的額頭,高聳的鼻樑,堅毅地下巴,緊抿的嘴唇,面上每一寸陰冷的線條無一不在說明著,這是一個嚴肅而拘謹的人。那嘴角的線條似乎堅硬無比,就好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不用指望著它會有什麼變化,蔣若男甚至懷疑,這個人長這麼大到底有沒有裂開嘴,開心地、盡情地笑過呢?
或許是因為蔣若男的目光太過專注,靳紹康那對濃黑的眉毛動了動,然後微微轉過臉向蔣若男看過來,茶褐色的眸子裡一片冷然,從車視窗悄悄透進的一縷陽光將他一側的睫毛染成金色。金光燦燦,讓人炫目。
如此的美色讓蔣若男歎為觀止,小心肝不由地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