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她合上眼。睡著前,她還在想,沈清石什麼時候會打電話來問她的近況。事實上,她越來越焦躁,窩在菜皮的地盤上整整一個星期,和沈清石沒有任何聯絡。齊軒妄還是和她淡淡牽繫著。偶爾,她會突發奇想,回到重慶。但大部分時間我都在臆測沈清石在幹什麼,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和她一起吃飯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夏觴甚至開始後悔,一定是當時她太敏感了,沈清石不是一直這樣不鹹不淡嗎?將近3年的時間裡,不是一直這樣嗎?她不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麼要有這麼大的反應?就算沈清石讓她回家,她死賴著不走,沈清石也不見得有辦法。夏觴開始把手機時刻帶在身邊,害怕漏接了沈清石的電話。
有一天,她終於熬不住,溜回沈清石家。等了老半天,她的房子裡也沒動靜。找了鄰居一問,才知道她似乎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那天晚上,她摔破了菜皮6個高腳杯和一瓶據說是法國進口的紅酒。就連坐下來休息,都招惹到了兩個體育學院的純T。要不是菜皮搪著,她的那張小白臉,估計已經被揍成小花臉了。
在夏觴和沈清石嘔氣的第10天早晨,送酒吧最後一個顧客,她開始計劃,就算低聲下氣,就算會陪上自尊心,她也得回到沈清石身邊。這個想法讓她安心。即便是菜皮窄小的沙發也變得格外舒適。幾乎一閉上眼就已經半夢半醒了。
“夏觴,夏觴!別睡了,出事了!”夏觴被菜皮驚慌的聲音叫醒,還在混沌中的神智頓時清醒。
“是李歆,咱們去醫院。”菜皮把衣服扔給她,“我下樓去開車。”
李歆是菜皮的大學同學,夏觴就是透過菜皮認識李歆的。
她們趕到醫院外的時候,遠遠看見急診室裡全是警察。菜皮託了熟人,問到了詳情。李歆和柳池煤氣中毒。柳池死了,李歆病危。菜皮坐在車上,似乎在跟夏觴說話,似乎在自言自語,聲音抖得幾乎破碎:“九年了,她還放不下,過去就真的這麼過不去嗎?為什麼非要這樣?”
突然車門被開啟了,進來了一個陌生男人。坐在後座上。菜皮低低地說:“李歆的未婚夫。”
那個男人,灰白著臉,眼神裡全是無措和茫然。
“她死了,為什麼?我以為,我以為,只要到下個月……”
夏觴看著他和菜皮,發現他們倆的表情驚人的像。一個和李歆上過床的女人,一個即將和李歆結婚的男人,一個默默守著李歆的女人,在同一個空間裡,承受著李歆的死訊。
那些操控人命運的神仙,,到底要多殘忍,才能安排這樣的命運!
第七章【未來的顏色】
RainbowHeart外掛著歇業的牌子。菜皮趴在吧檯上,旁邊全是空瓶子。夏觴去扶她。她推開夏觴,望進她的眼底。
“夏觴,你和李歆很像。”
“我知道。”她們一樣容易沉溺,一樣死死糾纏在一段過不去的過去裡。一樣在現在的時空裡,找尋對過去的慰濟。只是李歆最終選擇徹底沉淪在過去,把自己的未來,現在全部丟棄了。
菜皮拍拍夏觴的肩膀。“好孩子,出去吧。”她在夏觴背上重重一推。
走出,彩虹色的大門。夏觴給齊軒妄發了最後一條訊息:“我只是在尋找一段過去,而你是我找到的,最真實的假象。我幾乎以為是真的。而你只是差點把初夜賣給了一個女人。”
她努力睜著眼睛,不讓淚水溢位,身體在昏黃的街燈下,急速前行。像急於破繭的蛾子,在黑夜裡穿行。穿越了好幾條馬路。因為心不在焉,撞倒了停在隱蔽陰影裡的一輛摩托。然後,厄運降臨。摩托車的主人,是夏觴在酒吧招惹過的兩個傢伙。菜皮說過她們倆專攻散打和跆拳道。明顯是喝了酒的兩個人,把夏觴當成沙包。在她失去意識前,看見了一頂大簷帽和銀光閃閃的警徽。
夏觴醒來時,已經在醫院了。模糊的視線裡是一位和善的警察阿姨。
“能聽見我說話嗎?”
儘管耳朵裡嗡嗡響。但她還是聽見了,很艱難才發出一點聲音:“嗯。”
“怎麼聯絡你的家人?”
夏觴盡力保持清醒,費力地說出菜皮的電話號碼。在等待菜皮的時間裡,她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意識漸漸清晰起來。疼痛開始侵襲。痛到感覺不到究竟是那裡在痛。
“別擔心,都是皮外傷!有沒有頭暈?”護士溫和地問著。
“沒有。”夏觴發現,張嘴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額頭也火辣辣地疼。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