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用紙筆,或者拿著樹枝在地上演算,張嘉這時自然猜不透林敬之皺著眉頭,在想些什麼,又道:“林公子,這些數字是張某人丈量了數十遍,才得出來的結果,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偏差。”
“而且地域不同,土壤的成份就會有所不同,這裡以前從未種植過糧食作物,地質差一些的面積較大,是很正常的,當然,林公子也不必為此憂心,這裡有很多二等田也屬上乘,所以只要水利方便,租給佃農種上個三五年,那地自然也就變成良田了。”
張嘉說完,覺著有些口渴,就來到洛河岸邊,小心翼翼的蹲下身,用手捧起一把清水,放在嘴邊喝了好幾口。
太陽此時已經升的老高,林敬之又騎著馬趕了一個時辰的路,此時也是又累又渴,便也走向了洛河岸邊。
眼前的洛河水面足有三十多米寬,水流湍急,波濤翻滾,走到近處,可以清晰的看到水下的河床,林敬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也蹲下來掬了把水,猛灌了兩口。
河水是涼的,還帶著一絲甘甜,滑入喉嚨裡,讓渾身躁熱的他舒服了不少。
“張先生說的是,如果能先把這些田租給佃農,讓他們種上幾年,再往外賣的話,的確更划算一些,對了,除了可以開墾的田地,這裡一共有幾座山丘?”抹乾淨嘴邊的水漬,林敬之又問。
“這裡大大小小的山丘足有三十多座,不過這一點林公子不必多慮,只要按著張某人所繪的圖紙挖掘運河,最多隻需挖穿五座不是很大的山丘就成,費不了多少工時。”張嘉回道。
林敬之聞言應了一聲,很是滿意,這挖山丘可不比平地,是相當耗時耗力的。
說罷,林敬之幾人牽著馬,緩緩的走下了荒地,行走間,張嘉指著地形地貌,給林敬之一一講解,林敬之則邊聽邊點頭。
“張先生,上次在下在您府中看過一次圖紙,運河的方向似乎是在這裡拐彎的?”時間過的飛快,幾人邊走邊聊間,已是到了下午時分,林敬之指著一座較大山丘的方向,開口發問。
山丘的左右還連著好幾個小一點的土岡,後方有一塊不小的荒地,再往後,就是一座百米來高的小山峰,小山峰的腳下,是一座又一座的小土丘,起起伏伏,大約有十好幾個。
張嘉對這塊地,和自己所繪的圖紙太熟了,根本就不用思考,就點頭道:“不錯,林公子記性真好,運河到了這裡,避過遠處那座山丘,再往東北方向一拐,就可以迴歸洛河下游了。”
“哦,那如果在這裡拐彎了,山丘後面那片荒地怎麼辦?”林敬之拿著馬鞭,指著山丘後面那塊荒地詢問。
“張某以前也曾想過要把水引到那裡,但這邊的地形太過複雜,山丘太多了,而且為了那麼一小塊荒地,就要挖穿一個山丘,實在是有些不划算。”
其實已故的林敬之也曾來這裡調查過,對這裡的地形頗為熟悉,所以現在的林敬之早就對運河的走向有了大體的看法,他先前之所以不說,只是想多聽聽張嘉的意見而已。
上次在張府看到了圖紙,他就覺得這一片地方與他自己想的,有很大的出入,當然,若單論設計,張嘉做的已經很好了,只不過為了林府的將來,他想的明顯要更多一些,“張先生,你與助手們設計的運河前半段,在下沒什麼意見,但到了這裡,在下希望你能改動一番。”
林敬之邊說,邊指著那個山丘往前一段的方向指指點點。
張嘉先前見林敬之一直很聽自己的話,並沒有發表什麼不同的意見,還想著林敬之年紀輕輕的,就頗有些胸懷,能容人,不是個自作聰明的人,對他好感再次大升,此時聽到這一句,他的心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這條運河的圖紙是他領著幾個手下,歷時三年多繪製而成的,其中要考慮的問題非常繁雜,往往修改一處,就有可能牽連到別的地方三五處,所以除非萬不得已,他真的是不想修改。
若是沒有拿林敬之的銀子,他早就拉下臉來與林敬之大聲說道一番了,畢竟這張圖紙是他歷時三年,嘔心瀝血,跑爛了無數雙鞋,才繪製出來的心血結晶呀,豈能輕易的讓人指手劃腳,說改就改?
而且林敬之說的平平淡淡,根本就不重視他的勞動成果!
儘管他也知道自己如今在給林家做工,但心中有氣,語氣難免就會衝一些,“改?怎麼改?林公子,難道你覺得張某等人繪製的這張圖紙有不對的地方?”
眼見張嘉的臉上升起了一絲不愉,林敬之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不夠慎重了,不過不管怎麼樣,為了日後能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