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姨娘進屋後,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臉色蒼白的胡嬌嬌身上,惹有所思。
“嬌嬌,是我不好!”擁著佳人良久,林敬之才開口道歉,語氣非常的真誠。
胡嬌嬌笑了笑,像一朵狂風中的百合花,美豔,卻又顯得脆弱,“敬之,你不必這樣,嬌嬌知道你心中有我就成,對了,嬌嬌派人給你送過去的書信,你收到了麼?”
“收到了。”林敬之臉現歉意,他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談論正事,但林家境況不容樂觀,又不能不說。
“敬之,除了那十幾位武林人士之外,嬌嬌還有一件大事要告訴你!”胡嬌嬌說起正事,臉色肅然,微微掙了掙,示意林敬之讓她直起身子。
林敬之鬆開臂膀,細心的用棉被將胡嬌嬌裹了個嚴嚴實實,不露半點縫隙,才道:“什麼大事?”
眼見心上人這般細心溫柔,胡嬌嬌心中升起了一抹感動,立在一旁的胡嬌奴則將頭偏過了一邊,臉上閃過一絲說不清是嫉妒,還是羨慕,又或者是其他含義的複雜表情。
“鄭勝答應了田機,同意兩家聯姻。”
此語一出,林敬之陡然一驚,鄭家竟然願意與田家聯姻!看來鄭家,日後是再也指望不上了。
“敬之,你還不知道吧,就在昨天,當今天子指派巡視天下的欽差大人,突然急速南下,停在了京洲與流洲的交界處,那裡有一座較大的城池,名為肅清城,周圍有六七座縣衙,一夜之間,上到城守,下到捕快衙投,大大小小被拿下了七十二名官員!
罪名,皆是斬立決!”
“啊?”林敬之一聲驚呼,怪不得鄭家會同意與田家聯姻!
“要說這位新登基的皇上也真是胡鬧,如今北方爆發了大面積的蝗災,難民流竄,盜匪四起,人心不穩;邊關上,則還有突刺人在一旁虎視眈眈,他不勵精圖治也就罷了,偏還要拔出一把尚方寶劍,逼迫各地官員造反,當真是愚蠢的可以!”胡嬌奴尋了個位置坐下,插了一句。
林敬之聽罷微微搖了搖頭,回道:“殺貪官,斂銀財,也並非就一定是錯的,畢竟現在國庫空虛,只有弄到足夠多的銀子,才能救濟難民,保證邊關將士的衣食補給。”
“愚忠的書呆子!”胡嬌奴不屑的撇了撇嘴。
林敬之聞言一愣,隨即啞然失笑,自己,自己會是愚忠的書呆子?他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
胡嬌嬌似乎也不認同林敬之的觀點,溫言道:“妾身也以為當今天子此舉太欠妥當,他這不是在殺貪官斂財,而是在逼迫地方官員造反啊!”
瞧出面前佳人的臉上帶著絲絲隱憂,林敬之輕輕一笑,這個丫頭不會也以為自己是個愚忠的書呆子吧。
不過說又說回來,這古代社會還真有一些愚忠的書呆子,在他們眼中,皇上最大,為皇上死,是正常的,應該的,這類人如果生在亂世的話,下場一個比一個悽慘,想來胡嬌嬌就是在擔心他是這樣的一種人吧。
“嬌嬌,你放心,我可不是個只知道讀死書的書呆子!”林敬之先安慰了一句,才又解釋道:“我之所以說天子此舉不一定是錯的,是因為如果能把握好一個度,絕對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想啊,如今北方需要救助的難民數以萬計,如果朝廷能弄到銀子,不就可以安定民心了嗎?
還有,殺貪官,斬惡徒,百姓必然會撫掌稱快,這樣一來,新登基不久的皇上,威信也就豎立起來了,而且其他官員見新皇殺代果斷,必然心驚,起碼短時間內,就不敢再貪墨銀兩,魚肉百姓了。
所以說到最後,無非就是一度的把握而已,當然,現在這位欽差,的確是過了。”
聽林敬之細說了一遍,胡嬌奴也覺著有理,但她哪裡會認輸,“哼,說到底,當今天子還是沒有把握好個度,是個敗家,甚至會敗掉整個大乾王朝的愚蠢皇帝!”
胡嬌奴此言,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如果那位欽差大人再不停止南下,估計鄭家,田家,以及旁邊的雲洲知洲大人,和雲洲宣威將軍,就會承受不住壓力,起兵造反了,這幾家一旦帶了頭,那麼其餘的地方官員,就很有可能有樣學樣。
除此之外,還有各地的王爺們,說不準也會起兵插上一腳!要說這些王爺們,才是最大的隱患,因為他們是皇族,有一定的威信,而且可以堂而皇之的打出清君側的旗號。
在古代,要想造反,就得有一個叫得響的旗號,不然是得不到民眾支援的。
“敬……敬之。”胡嬌嬌思考了一會,突然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