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跡象,說明了她是在裝暈。
林木槿,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竟然在身為醫生的自己面前裝病,真是膽大得很。一絲嘲諷的表情在他的眼神裡一閃而過。不過,他決定陪她演下去。
到了醫院,他把她送到了病房。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沒有避諱她,揹著她,站在窗前,接通了電話。
“是嗎?車裡有一具男性屍體,還有一具小孩子的屍體?”他故意說得很響。
正如他所猜的,透過玻璃窗的反射,他看到了林木槿睜開了眼,臉上浮出得逞的笑容。
“那……麻煩你們好生處理一下孩子的屍體,我過會與你們匯合。”他嘴上如此說,卻用手指在話筒處輕擊。
其實他用密碼傳遞的方式,在通知朋友—“去驗一下孩子的dna,然後與映初的進行比對。”
吩咐完後,他掛完電話,又看到林木槿趕緊閉上了眼,繼續裝暈。
他轉過身去,踱到林木槿的床前,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再過了十分鐘左右,他就看到林木槿幽幽地醒來,目光呆滯。過了一會兒,她才像大夢初醒一樣,挺身坐起,激動地抓住他的胳膊,還沒說話,眼淚就嘩嘩地流了下來。
“阿澈……我……我們的……映初……怎……怎麼了?”她哆哆嗦嗦地問。
他長嘆一聲,“槿,她……”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他臉上悲傷的表情,說明了結果。
她發出一聲尖叫,像瘋了一樣搖著他的胳膊,“你騙人!映初一定沒事的!你騙人!”
他僵了一下,還是抱住了她。任她的眼淚暈溼他的上衣。
同時,他的心裡一片悲涼。林木槿的確變了,當年清純的她,早就湮滅在時光之中了。看來,他要改變對她的看法了。
接下來,林木槿表現得很脆弱,一直抓著他的手。想一會,哭一會。
當童真真給他打電話來時,林木槿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可憐兮兮地乞求,“阿澈,我什麼都沒有了。你可以只陪我一會兒嗎?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嗎?”
他定定地看著她。她看起來真的像是要崩潰一樣。
既然要陪她做戲,那就做的像一點吧。於是,他簡短地接了童真真的電話。接著,他又把手機關了機。
“阿澈,謝謝你。”林木槿虛弱地笑了一下,像極了狂風暴雨摧殘後的一朵白花。
他壓住心中的波動,“槿,我會陪著你。”
林木槿彷彿感動極了,環住他的胳膊,把頭靠了上來,不時地哽咽著。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表現得也像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一臉悲切……
現在,他站在水柱中,沖洗的,不僅是身體,還有他的思想。白天的一切如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裡放映了一遍。
因為林木槿的欺瞞,他心裡有一些不適。儘管他一直懷疑對方的謊言,但是他以為那是她還舊情未了,想與自己重歸於好。但是,後來朋友的電話,卻讓他發現,錯的是自己。
車裡的那具小孩子的屍體根本就不是映初。這就說明,在自己提出要帶映初去做體檢之後,林木謹在離開房子之後短短的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裡,她就安排好了後面發生的一切。
這些,絕不是她一個人可以做到的。她的背後一定還有人!
他竟然看走了眼,被林木槿騙了!
他任水柱沖洗了很久,直到心情恢復了平靜,才走出了洗手間。
看到睡得香甜的童真真,他的心底才一軟,還好,他還有她,就算被別人騙了,又能怎樣?
他上了床,抱住了童真真,心底的那絲冰冷才被她的體溫驅散。
“丫頭,我們要一直在一起。”他親在她的額頭,在心中默語……
第二天,童真真在溫暖的陽光中醒來,睜眼就看到鎖緊眉頭的君冷澈。
想到他昨天失去了映初,心裡一定不好受,她的心柔軟得一塌糊塗,嘆了一口氣,用手指輕輕地撫摸他的眉。
當觸及到他的面板時,她不由驚跳起來,怎麼這麼滾燙?就像火炭一樣。
不好,他發燒了!童真真急著要起來去拿冰袋。
他抱得很緊,她不得不去搬開他的手。
不過輕微的動作,他就醒了,睜開了黑如極夜的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動,“丫頭,你去哪?”
她竟在他的眼中發現一絲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