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格的文化偶像,他卻仍在原地踏步,演著與本色相似的忠厚青年。沒多久,小報上就有了這樣的訊息:繆騫人移情別戀,周潤發暗自神傷。
多年以後,他才隱約透露:當年繆騫人離去的理由是“無法溝通”。當她與他聊經史子集時,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莊子》、《史記》;當她跟他說齊白石、徐悲鴻時,他唯一想到的是《老夫子》;大家閨秀與窮小子的差別,大抵就是如此。你不能說她趨炎附勢;只能怪他不識情趣。後來,她的緋聞物件是謝賢,他每天到片場為她挽梳頭箱,後來又一擲20萬購買新遊艇,邀她到海上曬太陽。
但她仍覺謝賢油滑,直至林秀峰出現。這位林秀峰,是恒生銀行創辦人林炳炎之子,自小的樂趣是馬球與古董,會彈鋼琴,家裡儲著滿牆的黑膠碟,還懂得親手下廚調製海龍王湯博佳人一笑。他特地拍來“hk1”車牌的勞斯萊斯魅影載她四處兜風——這個橋段,後來在多部電影裡,都有影射,正是富家公子追女仔的絕招。
她沉浸在過度甜蜜的攻勢中,當然看不清鮮花與親吻後的隱藏著一段商業機謀:林秀峰當時剛剛成立佳視,選一個大紅大紫的女星談戀愛,無疑是最佳的免費宣傳。
後來她和林秀峰的戀情無疾而終,但戀情的失敗並不影響她的演藝成績——她是許鞍華等文藝片導演最為鍾情的演員,在他們心目中,只有她才有那份氣質。她拍的電影其實並不多,每年只一部,電視劇集一共也只演過兩部。但金馬獎和金像獎,卻仍然毫不吝惜地給她不斷提名,很長一段時間,她的迷離氣質都成為一個特殊的文化符號。
後來有人評論,上世紀70年代初至中期香港經濟騰飛,港人開始自覺地向西式生活靠攏。繆騫人的那份西方演藝知識分子的氣質,便成為他們最好的偶像。而她也越發的飄逸出塵,從《女人心》、《夢中人》到《舞牛》,一部部把她布林喬亞女神的位置打造得越發堅固。在那個時代,仰望她的青年男藝人有許多,其中一位叫張國榮,一位叫林子祥,有個叫做黃秋生的男人,到現在還寫部落格記念他;另外一個叫做劉德華,索性就直接對她的丈夫說:“如果你們離婚,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這位丈夫叫王穎,美籍華人導演,她在茫茫人海中遇到這個男子,三個月就與他定情成婚。以王穎的才氣,絕對配得起她的格調:這個男人拍過文藝片《喜福會》與《中國盒子》,執導過詹妮弗·洛佩茲主演的《曼哈頓女傭》與蘇珊·薩蘭登和娜塔莉·波特曼主演的《芳心天涯》,是少有的能夠自由遊走於好萊塢主流製片與獨立電影的才子。據說他們結婚時,連酒席都沒有擺。幾個月后王穎的父親才看到報道,驚怒之下,這位老父直接來到新婚夫婦的家中:“你們的存款還不足3000美元,結什麼婚!”
1991年繆隨夫遷居美國。那麼多的女星息影了又復出,她卻像一抹輕煙一般,再無可尋。她只與幾位老友保持著聯絡,比如朱玲玲,比如許鞍華,但肯定沒有周潤髮。每隔數年,香港都要傳出一回“繆騫人已死”。
許多人想找她拍片,但她無一例外地拒絕。就連她的丈夫,近30年也無法說動她亮相熒屏。他每每來到香港,許多人第一聲稱他為“繆先生”,第二聲就問“繆騫人怎樣才會復出”,到最後,不厭其煩的她竟然拋下一句:“我憎恨電影,此生都不會復出。”
第一章 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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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香港,九龍油麻地,目前是傍晚過後沒多久,正是夜市生意興隆的時候。
在香港,天氣說不上熱也說不上冷,此時已然春末,空氣已經開始有些燥熱,在廟街閒逛的人們大多都是點上幾個小菜外加一大盤的炒田螺,滋滋的吸個不停,再灌一口啤酒,真心爽到不行。
如果要用一句現代話來說的話,那就是“透心涼,心飛揚”。
福記大排檔,這算是廟街上的老字號了,父傳子,已經在這裡經營了小十年了,名氣不小,口碑亦是不俗。
一個男人蹲在福記的招牌前默默的抽菸,不時的抬頭看看廟街的路口,像是在等人,可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焦躁,很是平靜,就那麼蹲著抽菸,一口,又一口。
淡淡的紅光隨著不停的閃爍著,福記的老闆劉二福感覺莫名的有些煩躁,對門那家大排檔最近請了個新來的幫襯,俗稱就是端盤子,二十來歲,波大臀圓,一下子拉走了很多客人,這讓二福煩躁不已,這又來一個蹲坑的,一個字,煩。
“喂,抽菸蹲一邊去!”二福走上前說道,口氣頗為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