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說:“好笑吧?他打我,他真的打我了!”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鼻涕眼淚直流,“他……他真的打我!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哈哈哈,嗚嗚嗚……”
笑聲很快變成號啕,那嬌倩終於哭了出來。談笑整個人好像石化在那兒。周嘉!斯斯文文的周嘉,打那嬌倩——從小一起長大,愛他逾命的嬌嬌?!
; 一時間,談笑遍體冰涼,好像周嘉打的不是那嬌倩,而是自己一般!
那嬌倩邊哭國說,談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周嘉對那嬌倩的懷疑與時俱增,兩人的矛盾在談笑走後的第二天就白熱化了。那嬌倩也豁出去了,不僅承認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做的,還把原本是談笑舉報的事兒也擔了下來!
談笑一點兒也不驚訝,因為類似的事情她早就看到過——她的媽媽也曾經這樣激怒過那個人!
輕輕撫著那嬌倩的後背,談笑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連那句毫無意義的“何必”也說不出來。十幾年的時間在這一刻彷彿消失了,談笑也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是已經過世的母親,還是沒心沒肺的好友那嬌倩?她只是機械的重複著遞紙巾,然後看著那嬌倩哭。一滴眼淚就是一塊石頭,原本撐開的心胸彷彿正在經歷一場沒有盡頭的泥石流,把所有的希望、快樂和寬容擠的擠,埋的埋!
“談笑,談笑!”那嬌倩大聲地叫著談笑,她才如夢初醒。
“哦,給!”
“不要!”那嬌倩推開談笑遞來的紙巾,好似被激動一般,惡狠狠地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他一定要付出代價!”說著,看了一眼談笑,眼神中竟然帶了些惡毒,“我不會像你媽一樣悶死自己,就是要死也要帶上他!”
談笑垂下眼簾,手腳微微顫抖著。就像當年無力勸解自己母親一樣,如今的她甚至不知道那嬌倩是否應該這樣做。因為,她對周嘉的報復,就像自己對那個人的報復一樣,只不過一個是短時間內爆發,而自己則用了若干年時間來猶豫徘徊。
“你愛他所以恨他,愛得深便恨得深……傷害他其實就是傷害你自己。不管你想怎樣報復,一定要保重自己,適可而止。”莫名地,陸楓信上的一段話突然浮現在談笑腦海裡,遒勁的鋼筆字鐵畫銀鉤,好似刻在山崖上的石刻,清晰得可以感覺到它的凹凸!
“你愛他,所以才恨他。”談笑無意識地張開嘴,“可是不管你怎樣報復,一定要保重自己啊!”
那嬌倩抬頭說道:“自己?你覺得我還有自己嗎?為了他,我什麼都不要了。可是如今,他怎麼對我的?我告訴你,你認識的那嬌倩早就死了!不毀了周嘉,我就對不起自己!”說到這兒,她有點兒輕蔑地看了一眼談笑,“怎麼,你還想勸我嗎?我以為你是最能理解我的。你忘了你爸爸是怎麼拋棄你們母女的嗎?你忘了你媽媽是怎樣死的嗎?你忘了你爸爸是怎麼逍遙快活的嗎?談笑,你怎麼有資格讓我停下來?”
談笑訥訥無語,心頭一團亂麻,只能順著那嬌倩的話茫然地問:“那……我能做什麼?”
那嬌倩擦乾眼淚,狠狠地說:“你不是知道周嘉的海外賬戶嗎?”
談笑木木地問:“幹嗎?你不知道嗎?”
那嬌倩說:“你退款的事兒讓周嘉提高了警惕,以後做這類事兒就沒讓我知道了。”
談笑低下頭。再次見到周嘉的時候,開始只是接受他的委託幫他設計資金流轉的合法流程,說白了就是洗錢。其實周嘉很早就對這些事情無師自通,談笑不過是幫他從專業的角度對細節做些完善,或者肯定哪些是看起來合法的。後來談笑發現周嘉對那個人的親熱,便留了個心眼兒,開始儲存證據。那嬌倩知道周嘉與談笑合作過,又見周嘉看到談笑退款而惱怒的樣子,便猜著談笑手裡一定有周嘉的把柄。今天,她就是來要東西的。
與談笑向她要東西時的猶豫不決不同,那嬌倩幾乎有些瘋狂的決絕,話語間都充滿著嗜血的味道,彷彿剛才流的不是眼淚,而是鮮血。那些血現在激起了體內的某些獸性,讓那嬌倩什麼都不顧的。
談笑心煩意亂,她手裡的確有一些帳戶號碼,甚至還有若干單據及合同影印件。這些本來是為那個人和蘇家姐妹預備的。問題是,如果這件事兒揭露出來,談笑也脫不了干係!當初她了無生趣,握著這些東西本是準備在忍無可忍之時,大家同歸於盡。可是如今……
自從五一時威脅了周嘉,也暴露出自己手裡有他的東西后,談笑就有些後悔。一邊是陸家帶給她的新生活,一邊是對那個人刻骨入髓的恨,談笑矛盾得徹夜難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