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看得起,抑或是看不起,人活著,總是要繼續無奈的。
外頭的聲響,僅是引起他的注意,卻未曾回頭,“笑兒,你將柳玉佛送回去了?”
“……”,門外無聲,腳步聲卻近了。
宇文立昂回頭,半眯的眼,迎著門外的光線,入眼的卻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人。半眯的眼,驀然大睜,眸中光色,大變。
“柳東澤,你怎麼會在這裡?”嚴厲的質凝,視線直直的探向他的身後,卻瞧不見半個其他人影。
“宇文大哥,東澤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一件事,糾纏了這麼多年,也該有個說法”。
“說法?”宇文立昂冷哼,“你的說法,我聽多了,也不過是聽聽罷了,這一次你又有什麼樣的說法”。
唉——
柳東澤無奈之極,看他的表情,眼下他是說什麼也不會信了。不過,這個時候不說,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無論他信是不信,都得說個清楚明白。
到時候是敵是友,誰也不能逃避。
“當年——”。沒有任何隱瞞,柳東澤將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說明,宇文立昂的臉色卻越變越可怕,最後,更是讓人無法直視,他的雙眼幾近暴出,一口鋼牙,咬得死緊,握緊的雙拳,渾身上下的怒意與恨意,讓人無法直視。
“柳東澤——”。
“……”。
“靈兒死了這麼多年,你盡然還不放過她,還想讓她死不眠目,原本我還想著這是我與你之間的事情,未曾想到,你的心胸盡如此狹窄,二十多年過去,還是將一切都推給靈兒,你想來個死無對症是嗎?告訴你,不可能——”。嘶吼聲蓋過了一切。
他不信——
他非但不信,還氣成這個樣子。
“我說的是事實,大嫂只想為宇文家留下後人”。
“胡扯,為了留下後人,她就可以無視自己的性命,無視我了嗎?她說好的,會陪著我一生一世,絕對不會食言——”。結果,他們的一生一世是如此的短暫,為了笑兒,他連想隨她一起離開的心願都無法達成。
“大哥,大嫂就是一個那麼善良的人,那時她已經懷著孩子,依她的性子怎麼也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孩子有事”。
“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你當初口口聲聲告訴我,她不會有事,她會好好的活著陪我走守一生一世,結果呢,你說出口中的話卻沒有起半點作用,她走了,永永遠遠的離開了我,柳東澤,虧我還那麼信你,虧我把所有的信任都放在你的身上,結果,你給了我什麼?給我了什麼——”。暴怒的人,已經失去了理智,宇文立昂早已失去了平日的冷靜,雙眼中的盛怒,燃燒著他,往日的回憶更是要將他燒為灰燼。“我不會再信你,不會再信你——”。驀然,宇文立昂的身形急速攻向柳東澤。
招招攻向對方的命門。
柳東澤連連後退,一直退離了屋子,退到了外頭的庭院,宇文立昂仍是沒有半點停手的打算。
“今天,我要你為當初的食言付出代價”。
“大哥,為什麼這麼多年,你仍是看不開”。
看不開——
是,他的確是看不開。
他不需要看得開。
他是那麼信任他,結果呢,他失去此生最家的人,要他情何以堪。他是那麼信任他——
柳東澤閃得狼狽,“大哥,東澤自認無愧於心——”。閃閃閃——,“當初也是因為大嫂的要求才會那麼做,如果大哥一味的認定是東澤的錯,東澤無話可說”。
“那就不要說”。直接動手。
“大哥——”。沉痛,無法言語,“大嫂在天有靈,她不會開心的”。若是她知道當初的決定,引來的是最愛的人一生的痛苦,她會後悔——,她的靈魂會無法得到解脫。
“她早就不開心,無法陪著最家的夫與子,她有什麼好開心的,只要殺了你,我會好好的告訴她,讓她釋懷”。到時候,她會看開,她會安心,她一直都是那麼的善良。
“……”。說不聽了,還越來越瘋。柳東澤一閃再閃,奈何宇文立昂的身手向來不差,如今往江湖上一站,也沒有多少人是他的對手,如果不用上幾分力,光是躲閃的話,真的很吃力。
柳東澤不再客氣,與宇文立昂結結實實的對上招,這麼多年來,誰也的身手都沒有退步,有的,是更精一層,更深一層。
如果今天不是為了這種理由相遇,他們之間會打得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