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妤接過披上,對著馬二吩咐了幾句,然後就跟著走了上去。
少年陪在長妤旁邊,卻微微後退半步,對自己的身份極有分寸,有這樣的手下,看來那殘王也不簡單。
長妤這般想著,跟著轉了幾圈,突然停下了腳步:“這是去哪兒?”
少年道:“太清神殿。”
長妤的腳步一頓,怪不得這麼路這麼熟悉,但是太清神殿……
長妤的眉毛急不可查的一皺:“十三皇子怎麼會在那裡,那不是國師大人的居處嗎?”
少年道:“謝三小姐難道不知,早在國師大人羽化之後,陛下便將太清神殿賜給了皇子殿下?”
荒謬!
長妤幾乎忍不住脫口說出這兩個字,太清神殿是怎樣的地方,那個皇帝怎能如此就將這大燕的聖地賜給一個男寵?而那重雲竟然就敢這麼堂而皇之的受了?
心裡雖然帶著怒意,但是長妤臉上卻沒有顯現出來,她倒要看看,這個裝模作樣的十三皇子到底是怎樣的人物。
轉過路途,石階出現在眼前,那少年停下了腳步,道:“勞煩謝三小姐自己前去了,前面的地方小人不潔之人不敢踏足。”
不潔之人?長妤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那重雲就潔了?
雖然這樣想著,但是長妤仍然點了點頭,然後邁入了石階。
石階的盡頭是殿門,長妤推開了殿門,一股清寒的冷氣直接流動而來,長妤的腳踏了進去,那股清寒之氣慢慢圍繞在她的腳底,然後“呼”的一聲,再次悄無聲息的散開。
太清神殿向來供奉國之神靈,千百年來一直不變,大燕開國,國師雲曄攝天下禍福,居太清殿內九重雲塔,享天地靈氣,一百多年容貌不變。
或許別人會以為是傳說,但是長妤卻知道,這才是真實。
長妤生下來便對男女之情充滿忌諱,對男子更是退避三尺,但是她唯一未曾退避的就是國師雲曄,但也僅限於不曾退避。她年少時曾見過他,十年後再見,還是一模一樣的容貌,剛才的少年已經是絕色,但是沒有人知道,九重雲塔內的雲曄,才是國色無雙。
雖然長妤與他接觸不多,但是他話中靈機,曾讓她於生之逆境中衝破出來。於是那國師雲曄,成為長妤唯一心存敬意的人,並且按著規矩,她喊了他一聲“師尊”。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長妤暗歎一聲,然後看著太清神殿裡供奉的牌位,雲曄二字赫然在列。
她從旁邊的香案上拿起一炷香,用長明燈的火光點燃了之後,恭敬的奉在了上面,拜了三拜。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才使得那天生神明羽化而去,否則就算長妤死去千萬遍,恐怕這個人依然和山河同壽。
長妤拜完,這才仔細打量,不是說那重雲在這裡嗎,怎麼不見人?
這太清神殿她也算熟悉,乾脆自己前行。
佛珠串成的簾子像一堵牆一樣的垂下來,其實這堵佛珠簾有個名頭,叫做“往生簾”,上面的佛珠用的是千年紫檀做成的,每個拇指大小的佛珠上面又雕刻有九十九個“佛”字,可謂精貴至極。
拂起“往生簾”,長妤被眼前的場景弄得呆了一呆,只見空蕩蕩的屋子裡,玉磚相連,雕刻繁複花紋,這裡原來本應該擺放著諸神佛像和經書萬卷,但是此時面前卻是一面巨大的畫軸,畫軸上竟然畫著一幅歡喜佛,神態狎暱,春情無限,看的長妤急忙撇過了眼睛,心裡湧起一股不適之感。
長妤轉過身,不去看那畫像,心中對那個十三皇子頓時生出不屑,她穿過這偏殿,直直的往後面行去。
太清神殿依山而建,後面草木繁盛,聚集天地靈氣,何況這季節又是春季,遍野花開,木吐新芽,非似人間。
長妤的目光一抬,就看到了九重雲塔。
黑暗中的雲塔聳入雲端,每一層的長明燈燃起來,灼灼光華。
長妤慢慢的向九重雲塔靠近,不斷的向前,無數的茶花次第綻放,而在九重雲塔的周圍,碧海月茶散發白中透綠的奇異光彩。
一陣壎聲從九重雲塔上傳來。
壎音本悲,音律太薄,但是此人吹起來卻是亙古的蒼涼,周圍的所有都陷入那種奇異的音韻中,然而在那種蒼涼中,卻又有一種花開塵埃的光亮。
彷彿蘊天地之生。
長妤幾乎被這樣的壎聲而震懾,不由加快了腳步前行。
轉過一道路,壎聲突然停止,長妤抬頭,就看見一人坐在雲塔的第七重的飛簷上,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