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在剛才的琴音之中。
終於,老者站起身來,來到一旁的書桌前,書桌上整整齊齊的擺著好幾排書籍,書籍前邊又放著一摞厚厚的奏摺,桌上正中間攤開一份奏摺,正是早已呈獻給皇上,卻被置若罔聞,束之高閣的《美芹十論》。
老者緩緩翻開一頁,輕輕的逐字讀道:“南北有定勢,吳楚之脆弱不足以爭衡於中原。”又讀道:“兩敵相持,無以得其情則疑,疑故易駭,駭而應之必不能詳;有以得其情則定,定故不可惑,不可惑而聽彼之自擾,則權常在我而敵實受其弊矣……”
讀著讀著,老者不禁聲聲淚下,老淚縱橫,恨聲道:“周必達小兒,爾等一眾信口雌黃的小廝,只恨聖上不辨忠奸,不明老臣良苦用心啊!”
這時,一陣淒涼悠長的二胡聲從遠處的深巷中傳來,伴隨著二胡樂聲的是一聲聲蒼老嘶啞的歌聲,只聽歌聲唱到:“神劍之軀,英雄之名。伴君如伴虎,歸家三生幸,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天子坐龍庭,文武命歸陰……”
老者聽的真切,心想:“如今雖說是朝廷殘喘,但也算是太平之世,是誰這麼大膽,敢如此毀謗朝廷。”但轉念又一想,現在自己雖滿腹經綸,一心捨身報效天子,但不也遭小人陷害,離廟堂越來越遠嗎,長嘆一聲,也不去理會。
想罷,長身而起,從牆壁上摘下一把巨大的寶劍來,“錚”的一聲,一道白光射出,寶劍出鞘,聲似龍吟,老者也清嘯一聲,一個箭步,躍到屋外院中,對著月光,獨自舞起劍來。
這位老者正是當今名士辛棄疾,這一年,他已年過古稀,歸隱上饒已經多年,其時,宋寧宗即位,距離北宋滅亡已經七十多年了。
而這裡正是上饒鉛山,辛棄疾來到這裡斷斷續續已經二十五個年頭了。
辛棄疾兩年前受命於戍守京口,擔任鎮江知府,花甲之年,隻身一人來到鎮江,陪他而來的只有手中這一把長劍,這把長劍得來的過程也非常奇怪,有一天,他獨自來到京口北固亭散心,登高眺望,懷古憶昔。
可是,就在他不勝唏噓之餘,準備下山回府的時候,卻出了件怪事兒。
當時天色卻突然大變,不知哪兒來的陣陣陰風颳了起來,吹來了一團團烏雲遮的白日如同黃昏一般,江水不停的翻起大浪,在烏雲的掩映下一片赤紅,風浪一陣接著一陣,越來越大,最後江水不停的翻起丈許高猶如高牆一般的巨浪,巨浪拍在岸邊礁石上,好似鬼哭神嚎一般。
又是一個巨浪打來,巨浪裡黑芒點點,閃電一般朝著辛棄疾襲來。
辛棄疾也是劍術名家,神念一動,已知這點黑芒大不尋常,黑芒尚在數十丈外,一股血腥之氣已到身前,逼到自己呼吸都為之窒息,中之慾嘔,自己的神念也被大團的血腥氣圍住,再也無法感知身外。辛棄疾護身飛劍就在背後,劍隨意動,飛劍寒光一閃,已擋在身前,轉身迎向黑芒,哪知飛劍剛擋住自己身前,就被一團黑氣裹住,不得前行,隨即黑芒已到近前,辛棄疾此時才看得清楚,原來是一把長不過尺許,刀身呈月牙形的薄刃短刀,短刀四周黑氣環繞,隱有雙翅之形,辛棄疾剛看的一眼,就覺得刀刃上殺氣濃重,一股鋪天蓋地的暴戾之氣一下就侵入自己的神念,頓時神智為之一頓,別說反抗的力氣,連絲毫的反抗意念的沒有了。
刀光一閃,自己的飛劍就劈成碎片,紛紛落在地上,辛棄疾只道自己大限已到,閉目等死。
誰知,就在此時,天上一道驚雷劈下,震開黑霧,隨即一道赤焰般的紅光撞到黑芒上,黑芒黑光大盛,返身迎上,一紅一黑兩道劍光撞在一起,黑芒一下就被斬為兩截,斷成兩截的黑芒吃敗逃走,卻又被紅光緊緊追趕,跌落在長江中。
紅光又化成千萬道劍芒,四周一晃之間,就將漫天的妖風擊碎,又恢復了紅日當頭的白晝本來面目。辛棄疾睜開眼來,這次看清楚,原來救自己性命的這道紅光是一把六尺多長的巨劍,巨劍擊退黑芒,好像有靈性一般,緩緩落入辛棄疾手中。
辛棄疾又驚又喜,捧起寶劍,仔細看時,卻見劍身隱隱一團紅光籠罩,劍刃上下一道的金色符籙流水般不停的流動,神念微動,劍身上就發出寸許長的紅色劍芒。辛棄疾不知是誰用如此神兵救了自己,還把寶劍神兵賜給自己,心中感激涕零,心道,一定是自己抗擊金兵,胸懷救國救人大志,才有仙人相救。忙面東連連鞠躬致敬,感謝仙人救命之恩。從此以後,劍不離手,愛過自己身家性命。
辛棄疾舞劍一個多時辰,越舞越覺得精力充沛,不由得意興大發,將平生功力漸漸都施展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