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朕沒有這麼做。因為,慢慢的,朕突然開始感到厭倦,一股從未所有的厭倦感,厭倦一切,厭倦朝政,厭倦大臣,厭倦自己,甚至,連對自己沉溺了半生的佛法也感到了深深的厭倦感。就在此時,膽巴國師好像看出了朕的心思,就慢慢的慫恿自己去征服高麗。他說,王圖霸業,要做出一番不輸於太祖太宗的驚世偉業,才是最大的功德。
在他的不斷勸說下,朕的心思也漸漸的堅定起來,於是,朕開始加大賦稅,強徵兵甲稅,徵兵買馬,遠道征討高麗。”
這一段歷史脫脫當然明白,征討高麗五年,幾乎是聚全國之力,而且是脫脫自己掛帥東征,但是由於高麗山高路遠,高麗王又非常狡猾,一旦失利,就全軍退縮在山林中,脫脫數次征討,一直難以完全將其剿滅。
“高麗始終太過遙遠,不利於我大軍征伐。數次征討無果,不僅寸土未得,還把本來就虛弱的國庫徹底掏空。
這個時候,看朕心灰意冷,有點兒放棄的意思。膽巴國師又跟朕諫言,他說道,征討高麗,即使大勝而歸,也不過是收復了彈丸之地而已,能有多大的功德。
朕問他,什麼才是真正的大功德,膽巴國師告訴朕,功謂功能,能破生死,能得涅槃,能度眾生,名之為功。此功是其善行家德,故云功德。
朕一聽之下,不禁心中大動,長生不老可是一直以來所有帝王追求的最終願望,昔日秦皇嬴政為求長生,煉製十二金人,數次派徐福東渡祈福,不就是為了長生這兩個字嗎。”
聽到這裡,葉泊雨不禁心中一凜,長生,這兩個字不光是普通人的追求,也不光是帝王將相的追求,自己這幾人苦苦修行,不也就是為了這兩個字嗎。想到這裡,對元惠宗的惡感不禁減淡了幾分。
脫脫也聽的聚精會神,沒想到,自己一向不怎麼看得上的元惠宗還有如此繁複的一面。
“這個時候,膽巴國師卻給朕描述了一個朕從來沒有想過的大世界,他告訴朕,天道無常,我們人是三界之中最為脆弱的種族,只有透過不斷的修真,突破,直到飛昇仙界,才能永生。而飛昇仙界需要建立大功德。於是,他告訴朕一個建立大功德的捷徑。”
說到這裡,脫脫忍不住一拍桌子,指著書案,大聲說道:“難道膽巴說的大功德,就是指的這個?”
元惠宗抬起頭,有點兒吃驚的看著脫脫,看了一眼,又搖搖頭,繼續說道:“不錯。就是這張圖。膽巴國師,不,膽巴告訴朕,這叫做陰風珠計劃。”
葉泊雨等人心中都同時一動,幾人不約而同的相互對視了一眼,心道:“不枉等這半天,終於說到正題了。”
“陰風珠?”脫脫一臉的茫然,急問道:“什麼是陰風珠?”
元惠宗慢慢的坐了下來,大家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已經白的嚇人,甚至有點兒發青。脫脫嚇了一跳,忙又說到:“聖上,您龍體是不是欠安?您還是休息一陣兒再說,龍體要緊。”
元惠宗青著臉緩緩搖了搖頭,雙手扶著書案,好似在痛苦的思索著什麼東西一樣。脫脫雙目關切的注視著他,怕他有個好歹。
過了良久,元惠宗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天地公理自在人間,既然做了,就不怕講出來。世人是這樣,朕也不怕。”
“聖上,您……”脫脫不禁關切的說道。
元惠宗擺了擺手,說道:“脫脫愛卿,你不必勸朕。朕今日千里急召你來長安大明宮,就是下定決心,要把此事的來龍去脈,完完全全的告訴你。這樣,你才能為朕解憂。”
脫脫單膝下跪,正色說道:“臣多謝聖上信任,臣一定殫精竭慮,赴湯蹈火也要為聖上排憂解難。”
“愛卿快快請起。”元惠宗忙伸手扶起脫脫,讓脫脫坐在下邊的座椅上。
脫脫哪裡敢坐下,半個身子坐在椅子上,但又不能側對著元惠宗,只好再扭過脖子正對著聽元惠宗繼續講吓去,姿勢怪異之極。
“脫脫愛卿。當日膽巴國師也是突然拿出了這張地圖。他說,元太祖和元太宗已經把江山領域擴大到前人無法想象的地步,到了這個程度,光靠我大元兵馬,再強行萬里遠征,擴大疆土真的是千難萬難。
不光如此,常言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我大元幅員廣闊,與我接壤的國家數不勝數,試問哪一個國家是俯首帖耳,真真正正的完全皈依我大元,還不是一個個都心存詭計,虎視眈眈,只等我大元一旦軍心不穩,就馬上聯合四眾,分裂我大元江山?
膽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