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小喬後知後覺的連忙給施則瑜請了個安。
施則瑜半信半疑的哼了一聲,白了康小喬一眼以後一扭身走了。
連錦笑著一拍康小喬:“走吧?這次你不走的話可真要睡柴房啦。”
康小喬還沉浸在連錦說的‘手把手的教育’裡,哭喪著臉點了點頭,乖乖的跟在連錦身後一路上樓去了連錦的南廂房。
不愧是長安第一名倌人,連錦所住的房間十分寬敞。她性格熱情火辣,房間裡也都是以石榴紅和絳紫做主色,偶爾有些玄黑色的點綴,顯得不那麼紅的刺眼。
靠窗的榻上有一張黑黝黝的古琴,窗稜上掛有一個八角風鈴,偶爾窗外風透進來,石榴紅的窗紗便掃過風鈴與琴,有些鬧中取靜的意思。
連錦關上了門,臉上的笑容也收起了些。拉著小喬在琴榻上坐下,臉色有些嚴肅的問;
“小喬,你實話說,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
康小喬一愣,難道自己這幾天不小心暴露了什麼事?迅速回憶了一下自己這幾天低調的所作所為,有些心虛的看著連錦。
“……我,我就是個普通人……什麼也沒做過……不是都說過了嗎?”
連錦眯起了眼睛盯著小喬,像是要從她的表情裡發現些什麼蛛絲馬跡。然而康小喬畢竟也是在街頭跟城管們鬥智鬥勇過好幾年的人,連錦這些伎倆她還撐得住。
最終,連錦決定相信她。
“嗯……那好吧,這幾天你在樓裡過的還好嗎?習不習慣?這裡畢竟是個煙花之地……你也要早早習慣,不然以後要活下去就不容易了。”
康小喬點了點頭,幾天的觀察下來,她發現拋開恩客和瑜老闆不算,胭脂樓裡一共有四種人:紅倌,清倌,小倌,還有就是打雜跑腿的丫鬟與負責拉皮條的茶壺龜公。賣身的是紅倌人,賣藝不賣身的稱作清倌人,小倌是俊俏的男妓。清倌們在這裡也有不少,倒不是真的不賣身,只不過不陪客人過夜,其他還都是一樣的。主要靠著唱曲陪酒,彈琴吹簫哄客人們開心,偶爾被客人們吃些豆腐,惹的急了也可以耍一耍大牌。
康小喬自負喝酒的功夫不賴,嘴皮子也伶俐,若是能說服瑜老闆做個不賣身的清倌,康小喬倒也不在乎被那些只知道風花雪月的客人們吃點豆腐。
在這裡生存其實真的不難。
“還算習慣……”
連錦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
“那就好……那麼阿阮有沒有把樓裡的規矩告訴你?四不做和三不陪都教你了沒有?四藝你會幾樣?榻上吟又會不會?”
……這都是什麼東西……青樓還有員工守則嗎?
“呵呵……姐姐,我會八榮八恥,還會四有四化……”
“什麼叫八榮八恥?”
“……呃,就是……以熱愛胭脂樓為榮,以危害胭脂樓為恥……以服務恩客為榮,以拒不接客為恥……以崇尚金錢為榮,以視金錢如糞土為恥……”
康小喬剛顛三倒四的背了三條,連錦就受不了了。
“你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過你那八榮八恥……倒是可以跟媽媽說說……”
康小喬在心裡呵呵了兩聲,這要是擱在二十一世紀,哪個紅燈區敢把八榮八恥當做員工服務守則,地方領導知道了非得把一把手到十六把手全都一擼到底不可。
“不管怎麼樣,你現在聽好了,我們樓裡有幾種人的生意是不做的。”
“第一,客人未及束髮之年者不做;第二,重罪之人生意不做;第三;賣兒賣女之人的生意不做;第四,身有重病之人的生意不做。這四種人的生意不能做,餘者無不可做。”
康小喬點了點頭,這幾條規矩也算合理。未滿束髮之年的就是未滿十五歲的,在現代十四歲以下都屬於猥褻兒童,古代年齡適度升高一些也算應該;犯人的生意不做,畢竟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被說是包庇罪犯事小,讓江洋大盜殺了的話就犯不上了;並且樓裡的姑娘大多都是被人賣進來的,都恨透了賣兒賣女的人,這生意不做也是情有可原;至於最後一條,身有重病之人不做,大概是因為施則瑜具備了基礎的傳染病學知識,知道有許多病都是透過體。液傳染的。雖然艾滋這個病古代沒有,不過梅毒可是歷史悠久,萬一不幸染上了的話不能接客不說,花錢治病又是一筆銀子,那施則瑜就虧大了。
連錦看她明白了,就繼續說了下去
“至於三不陪就是,三人以下的堂會不陪,三人以上的同床不陪,白日宣淫不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