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阮清擔心子非,慢慢向前走著,撩開一層層宮紗,她緊張的喊著“子非?你在麼?”可喊了半天,裡面也沒有迴音,她的心越發沉重起來,直到看見內室一角桌上黯淡的燭光,才感覺到床上帳裡彷彿躺著個人似的,“子非?”阮清心裡有些害怕,他難道死了?這種念頭促使她一步上前,掀起床帳,不禁大吃一驚,床上這個瘦的皮包骨頭的人難道是子非麼?顧不得君臣禮節,阮清一把抱起那瘦弱的人兒,吃驚道“子非?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出了什麼事?”
那人彷彿失去了一切生命的活力般,眼睛空洞的看著阮清“什麼都沒有了,都沒有了。”他喃喃道。
“什麼都沒有了,你給我說清楚。”阮清衝著他的耳邊大喊道。
“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子非蒼白的臉色在昏暗的燭光裡越發顯的虛弱,他看向阮清。
“子非,你別嚇我,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阮清忍不住將他摟在懷裡,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青春少年,她聲音哽咽的哄著懷裡這沒有一絲求生意志的少年,“子非,乖,對我說,什麼都沒有了。”
“家,我的家沒了,父親沒了,什麼都沒了。”他喃喃道,面色平靜,可阮清的心卻害怕的顫抖起來,她知道,越是悲痛的人越是表象平靜,而子非太奇怪了,也太讓人擔心了,如果他哭了倒還好,可他偏這麼怪異。
“你怎麼知道的?”阮清低低的在他耳邊說“誰說你父親沒了,傻瓜,我怎麼不知道。”
“什麼都沒了,你看,我好苯,我喜歡阮清,可她不要我,母親對我說只要我嫁進宮,就好好對我父親,我聽話了,可是我父親卻沒了,你說我是不是掃把星,他們都說我是掃把星。”
子非縮在阮清懷裡,“宮裡總監說,我一輩子也別想見皇上了,皇上也不要我了,所以把我關進了冷宮,不見就不見,反正我也不想見她,可是,阮清,阮清都不來看我。”他神色平常的喃喃自語,可阮清聽到耳朵裡,心裡卻如驚雷般震顫,想起那天在殿上,他不顧一切的衝向自己,雖然被眾人拉住,可臉上的擔心卻是真實可見的,人心都是肉長的,若說阮清那一刻沒有一點動心是不可能的,阮清看著子非黑漆漆的眼睛,心道他還這麼年輕,難道就在冷宮裡這麼過一輩子麼?
“我要見阮清,”懷裡的人突然掙扎起來,“我要去看她,我要問她,為什麼那麼絕情,自我進宮後,一次都不來看我,我要去見她,你放開我。”
阮清一時不備被他推倒在床上,眼看著他奔出去兩步,復又倒在地上,連忙衝過來,將他扶起,“你傻啊,為了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弄成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傻啊。”她又急又怒,忍不住狠狠打了子非一個巴掌。
一個巴掌過後,子非彷彿有些恢復了意識,他愣怔的看著阮清“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阮清心裡又痛又氣,“我就是要打你,打醒你,她都不喜歡你,你幹嗎一廂情願的喜歡人家,你說你是不傻?”
子非的眼淚終於被吼了出來,他定定的看著阮清,突然哭著撲進她的懷裡“帶我走吧,求你,我在這裡生不如死,你帶我出去,我發誓我再也不纏著你,你讓我去哪裡都成。”
阮清摟著他瘦弱的背,心裡覺的萬分後悔,自己當初明知他的母親只是利用他,為什麼還要讓他回京?他就象一粒棋子,萬分無奈的被按在這個位置上。
回府時,母親已經用過晚飯了,自從阮雪走後,阮清明顯感到母親對自己不再象從前那樣嚴厲了,有時候甚至會用一種很柔的聲音對自己說話,以至於自己很長時間都不太適應。
給阮靜心和左君恆請了安,阮清向自己的清雅小築走去,天太晚了,偌大的園子裡也是冷冷清清的,地上的雪映著碧藍的天幕,阮清的心略略放鬆了下來,走到橋頭的時候卻被一個人影的出現給嚇了一跳。“誰,誰站在那裡?”阮清喝道“是玉蕭嗎?”
那人緩緩轉過身,卻不是玉蕭,“玲瓏?這麼晚了,你還沒有休息麼?”阮清神色複雜的看著前面的男人,自攝政王死後,她本想將他放出府去,可他死活不肯,還說什麼自己既然被送給阮清,就生是阮清的人,死是阮清的鬼,鬧了幾天,阮清只得做罷,雖然沒有送他出去,可阮清也絕不去他那裡看他。府裡上下對金夜舞都是恨之入骨的,連帶著也恨上了他送來的歌姬,既然小姐都不待見他,其他人更是對他冷言冷語,往死裡糟蹋。
“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待阮清離他更近一些的時候,驚訝的問,只見他只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