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江縣中醫院。
李浩躺在病床上,一張臉已經消腫了許多,只是一些淤青還未盡散。
原本帥氣的臉,現在不成人形。
李浩心中懷著滿腔恨意,卻偏偏不能發洩。
他陰沉著臉,此時的形象與平時判若兩人。
翟靜坐在一邊,愁眉緊鎖。
她是李浩的母親,今近四旬,依然像二十多歲的女子,保養極好,穿著得體,氣質不凡。
有其母必有其子,李浩的基因估計大半遺傳自她身上,可惜,除了長相之外,其餘的基因並沒有遺傳下來。
比如沉穩冷靜,比如算計無雙。
翟靜在縣城商界也算是小有名氣,她的眼光獨大,看人看事極準,對大趨勢有著異於常人的靈敏。
當初嫁給李明江,兩人白手起家,短短十年時間,從給人打工到現在成為全縣最大的建材供應商,這在商界被人津津樂道。
她平時遇事從容不迫,處變不驚,似乎就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到她。
可現在,她的臉色卻很難看,偶爾看一眼病床上的兒子,心裡就百味參雜。
兒子從小很爭氣,是她的驕傲,可這次,似乎兒子闖了大禍。
她不會責怪,卻也不願意為了兒子這點事情而造成生意上的大麻煩。
原本已經將唐小寶送進了派出所,一家人正在商議該如何為李浩報仇血恨,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馬銘父女居然找到了醫院,若不是馬銘攔著,馬小鳳當場就要揍人。
圈子裡誰都知道,馬家父女是出了名的蠻橫,說得好聽一點,那叫江湖習氣濃厚,但人家就有那個資本。
馬銘說得沒錯,只需要一句話,後果都不是李明江所能承擔的。
沒錯,李明江的生意做得很大,也很好,可不管是論資產,規模,人脈關係,都和馬銘不在一個層次。
在圈子裡,誰不畏懼馬銘,若後者放句風聲,估計就沒有人敢和李家做生意,更何況,李家最大的客戶,正是名成地產。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李明江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處理好了?”翟靜站起來問道。
李明江點點頭:“已經撤案。”
李浩咬著嘴唇道:“爸,就這麼放過他?我不服!”
“你不服?”
李明江窩了一肚子火,指著兒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你還敢不服,你知不知道你這次惹的是什麼人?”
“好,我來告訴你,剛才來的那是馬銘,知道是誰嗎?名成地產的老闆,你爹每年賺的錢,百分之七十都來自他手裡,你說,你是不是想害我破產?”
“我就不明白了,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不聽話了,居然還敢和人打架,你不是學生會主席嗎?你這種人,還配當學生會幹部?!”
李浩一臉委屈,眼淚汪汪:“爸,是人家打你兒子,不是你兒子打架好不好。”
“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是跆拳道高手嗎?”李明江嘲諷的道:“還被人揍成豬頭了?”
“算了,你就少說兩句吧,事情解決了就好。”翟靜勸了一句。
李明江對妻子一向言聽計從,聞言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額頭仍舊有汗。
翟靜幫他擦汗,動作溫柔,一邊道:“只要事情圓滿解決也就是了。”
她轉過頭,對兒子柔聲道:“小浩,從此以後你要吸取教訓,少惹事,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這個同學,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人物,他和你又沒有仇,就算他在學校再怎麼霸道,你也不要為別人出頭啊!”
“這可不能怪我,媽,我都是聽你們的話,要不,我也不會被人打成這樣,受這麼大的汙辱,你們讓我怎麼有臉回學校啊。”李浩嗚咽道。
人生太順,李浩可不像唐小寶越挫越勇,一次打擊,都快讓他精神崩潰了在,此時便忍不住抱怨。
“聽我們的話?”李明江一瞪眼,又要發火。
“不是你們讓我和鄭東搞好關係的嗎?”李浩委屈的說。
“鄭東?”李明江一愣:“市裡那個鄭東?”
李浩點點頭。
翟靜皺眉問道:“怎麼又和鄭東牽扯上關係了?你是為鄭東出頭的?”
“沒錯。”
李浩這才仔細的把唐小寶和羅婭的事情講清楚。
聽完兒子的話,李明江看著翟靜,問:“你說這事兒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