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感覺不到了,腦海裡一遍遍迴響著高個的那句話:我見一次揍一次,看他還怎麼打網球——
腦海裡驀地又出現手塚蒼白的臉和纏了繃帶的手臂。
流川楓倏地清醒了一些,他咬緊牙關使出最大的力氣掙開鉗制著他的兩個人,抬腿一腳踢向高個的肚子。
“啊——”高個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流川楓飛快地撲上去,把他按在石灰牆上,全然不顧身後兩個人在對他拳打腳踢,也不管他們怎麼拉他拽他,他就是抓住高個不肯放手,發了瘋似的把他往死裡揍。
不知過了多久,高個終於扛不住被揍暈了,倒在地上,滿臉鮮血看起來十分恐怖。流川楓停手,回頭冷冷地對身後兩個快累癱的人說:“還要繼續嗎?”
他此時鼻青臉腫,凝固的血黏住他的劉海遮住了一隻眼睛,另一隻眼因為疼痛幾乎快睜不開了,明明是這樣的狼狽,他的表情卻和一開始一樣,鎮定、漠然,彷彿剛才那場鬥毆根本沒有發生過。他的眼神裡隱隱透出嗜血的快感,身上的煞氣越來越重,整個人彷彿從地獄中走出來的復仇修羅。
手塚國光那樣冷情安分的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朋友?
還算清醒的四人無瑕多想,他們滿心恐懼,只希望自己也趕快暈過去,省得再受皮肉之苦。
“以後,你們看見手塚國光,統統繞道走,他要是再受一點傷……”流川楓冷冷斜睨那四人,抬手擦去唇邊的血漬,眼睛微眯,倏地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停頓了一會兒,輕啟薄唇,講笑話似的輕輕吐出幾個字,“我就殺了你們。”
四人駭然,就流川楓剛才那樣不要命的打法,他們完全相信他會說到做到,哆哆嗦嗦道:“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流川楓得到保證,這才拖著痛得快失去知覺的身體,緩緩地朝散發著亮光的巷子口走去。
光……
站在人聲鼎沸的大街上,在黑暗的巷子裡呆太久,流川楓不適應陽光,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血液凝結著眼皮,然後再也都睜不開了。
身體痠軟發虛,腳步變得又沉又重,四周似乎有人在驚叫。
他覺得累,意識漸漸遠去,倒下的前一刻他感覺到溫暖柔軟的光芒包圍著他,讓他覺得心安。
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欺負光。
他忍不住滿意地微笑。
約定
靜謐的夜。流川楓躺在病床上,原本清雋俊秀的臉上佈滿深深淺淺的傷痕,也許是太疼了,他沉沉睡著,眉頭也緊緊皺起。
手塚看著他,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複雜的心情。
傍晚,大石他們來看他,告訴他說弄傷他手的XX學長被不明人士惡意攻擊,據說傷勢非常嚴重,在醫院躺了一下午才清醒過來,還要住院半個月接受治療,另外四個經常跟著他鬧事的學長也都受了傷。
“警察到醫院錄筆供,XX學長他們都說沒看清對方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得罪了黑社會,害怕被報復才不敢供出主謀……”河村撓著頭說。
大石點頭,“他們平時那麼猖獗,外面很多人都看不慣他們,得罪了人也不奇怪。”
菊丸則嬉笑著猜測道:“手塚,會不會是有人在幫你報仇啊?”
當時手塚還不知道流川楓也出事了,聽了只覺好笑,“怎麼可能。”
誰知他們剛走,不想和人渣學長們住同一個醫院的流川楓,恢復意識後也顧不上腹中空空,渾身無力,他滿身傷痕地出現在手塚的病房裡。
無視手塚驚愕的表情,也沒力氣跟他解釋發生了什麼事,他直接爬上隔壁那張空床,咕噥一句,“還是這家醫院的床比較舒服……”
然後眼睛一閉,他就睡死過去。
手塚不用猜,也知道他這一身傷是怎麼來的了。
父母常年不在家,沒人照顧手塚,他的個性又讓他顯得很不合群,有些孩子看不慣他,會惡意排擠、欺負他,小時候手塚受過不少大大小小的傷。漸漸的,他學會遠離那些對他抱有惡意的人,養成和人保持距離的習慣……
這麼多年,他早已習慣面對各種傷害,習慣自己保護自己。
他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一個男孩因為他受到傷害而找人報仇,而且還是用這樣激烈的方式。
那些欺負你的人,我會讓他們以後見到你都繞道走……
原來昨晚他就下定了決心,是自己粗心大意沒有及時勸住他。
流川楓為他做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