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心中頓時泛起森森冷意,他怎麼忘了粉飾太平是手塚最拿手的事呢。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流川楓盯著手塚,雙眼中燃起騰騰怒火,冷聲又問了一遍。
手塚放下杯子,把因為緊張而開始發抖的雙手藏在桌子底下,臉上努力維持著鎮定,“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與手塚靜默對峙良久,流川楓突然冷冷地笑了一下,“是嗎,那我來提醒你好了……”
他站起來坐到手塚的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張開長長的雙臂將手塚緊緊摟住,傾身蜻蜓點水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後往後退了一點,禁錮在手塚身上的雙手卻一點沒放鬆,目光沉沉地凝視著他的雙眼。
手塚怎麼也料不到他會來這一手,呆坐著,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沒想起來嗎?”流川楓低聲嘆了口氣,摘下手塚的眼鏡扔到桌子上,趁手塚還沒反應過來再次俯身吻上他,這一次不再是輕輕的碰觸,而是帶著熊熊怒火和慾火的肆意掠奪。
在他強勢地撬開手塚牙關時,手塚全身一顫,使出全身力氣想將他推開,流川楓心頭怒火更盛,用蠻力發狠地按住他。
就這樣,兩人一個掙扎反抗,一個強勢壓迫,搏鬥般纏在一起。
流川楓佔著身材優勢,加上更固執更倔強的性子,在這場力量與意志的對抗中,手塚很快地落了下風,無法逃離他的懷抱,只能別開臉儘量躲避他的吻。
氣急的流川楓跟他卯上了,陰沉著臉一把將他推到牆上再無退路,壓住他的上身一隻手箍著他的腰,另一隻手按著他的後腦勺,雙眼發紅,死死地吻住他不放。
沒有了酒精的刺激,大腦一片清明,相貼的肌膚漸漸發燙,全身變得敏感無比。
流川楓越吻越上癮,漸漸的忘記之前的不愉快,沉醉在美妙的感官世界中,不再凌厲粗暴地吮吸啃咬,動作變得溫柔輕緩,像是安撫,又像是在誘惑,試圖讓手塚也跟著沉醉其中。
舌尖卻突然傳來一陣麻痛。
流川楓倏地放開了手塚。
手塚馬上站起來,離流川楓遠遠的。
兩人一個俯視,一個仰視,劇烈地喘息著,神色各異地望著對方。
流川楓抬手抹了抹流到唇邊的鮮血,不似平日的面無表情,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妖冶邪魅的神色,聲音沙啞地挑釁手塚,“昨天晚上,你也咬了我吧?”
手塚被他手上殷紅的血漬刺痛了
眼睛,閉了閉眼,心中一陣悶痛,再也無法保持鎮定自若。
事實上,從昨晚開始,他就再也沒有平靜過。
那一記瘋狂的吻過後,流川楓就不醒人事了。手塚呆呆地坐在沙灘上,夜風吹亂了他的髮絲,也吹亂了他的心。
他不敢相信自己被流川楓強吻了,更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動情地回吻了他。
不可以……
他們這樣不可以!
生活在這個性產業開放的國家,手塚自然聽說過同性戀。不二有段時間對這個課題很感興趣,在圖書館借了很多這方面的書看,他曾經問過手塚對同性戀的看法。
手塚記得當時自己沉思過後,是這麼回答的……
“如果兩人真心相愛,有足夠的勇氣承受社會各界的異樣目光,能夠得到家人的諒解和祝福,並且有信心和能力讓自己和對方一直過得幸福,那就沒什麼。”
現在,他的看法還是如此。
他並不認為同性戀有什麼錯。人生來自由,除了父母和出身無法選擇,只要不觸犯法律,不違背倫理道德,不傷害他人,每個人都可以自由地選擇怎麼度過自己的人生。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這樣想。
在這個傳統社會,只有少數國家和地區允許同性戀結婚,GAY和LES仍遭受嚴重歧視,他們走到哪都會遭遇非議,承受著來自社會和家庭的巨大壓力。
不管手塚在生活中多麼少年老成,在球場上多麼強大淡定,他還只是個15歲的少年。
不像正在經歷“叛逆期”的同齡人有著一顆反叛的心,他多餘的精力都發洩在球場上了,從沒想過趁著年輕做些轟轟烈烈的事,一直以來他孝順父母、尊重師長、友愛同學,循規蹈矩地活著。
他的人生目標簡單清晰:認真打球,平靜生活。
說他逃避也罷,軟弱也罷,他在乎的人太多,顧忌的事情太多,他沒辦法像流川楓這樣無視身邊的人,不顧一切地表白,竭力爭取自己所要的東西。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