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多話,忙亦步亦趨地跟著。
齊慕安一把推開朝南的正房房門,果然見炕上緊緊挨著兩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其中一個穿著蔥綠小衣的,小腹處有一點圓潤的隆起。
兩個人見了他都跟見了鬼似的怕極了,淚痕未乾的臉上又一次被淚痕浸溼,嗚嗚嗚嗚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想必是討饒吧。
齊慕安朝天翻了個白眼,這都算個什麼事!
只好回過頭吩咐王媽,“先把人放開,我有話要問。”
王媽忙上去給兩個人鬆綁,小一點的那個還好,大了肚子的那個才脫了束縛就瘋了一樣飛撲到齊慕安腳邊嚶嚶嚶地啼哭不止。
“小的膽大包天,小的知錯了,求大爺寬恕,求大爺看在血濃於水的份上,就算要小的死,也容小的先生下這可憐的孩兒,他可是大爺的親骨肉啊!嗚嗚嗚……”
只見他一邊哭一邊低頭撫摸著自己隆起的小腹,渾身汗涔涔的又沾著淚水,形狀極為悽楚,連六福都有點看不過眼似的別過了頭去。
齊慕安冷冷看著他不做聲,卻注意到那個年紀小點的,在聽見他哥哥說到“是大爺的親骨肉”幾個字時臉上驚魂不定,更心虛似的垂下了頭,根本不敢往他這邊看。
當即心裡便有了幾分猜測。
因此便彎下腰虛扶了癱坐在地的歡喜一把。
“你壞了身孕,地上涼,別壞了身子。王媽,扶公子到炕上躺著,再去燉點好湯好水來,別餓壞了他肚子裡的小公子。”
一句話說得歡喜喜出望外,一雙眼睛幾乎跟會發光似地,忍不住反握住齊慕安的手結結巴巴道:“大爺……大爺您這是允許小的生下孩子了?”
齊慕安微微一笑並未正面回答他。
“你累了,折騰了一宿,想好好睡一覺。”
說完又指著他弟弟向六福道:“把他帶出來,別吵著歡喜公子歇息。”
歡喜見他要帶走他弟弟,立刻便慌了神,還要哀求,可齊慕安哪裡理他,邁開步子就往外走,幾乎沒把他甩個趔趄,還是王媽一把扶住了他,並拽著他的胳膊不許他往外追。
“公子,我們大爺已經格外開恩了,你怎麼還不知道好歹?我勸你就消停些,有的吃就吃,有的睡就睡,可千萬別再起什麼么蛾子。大爺如今不與你計較,可你也別把人惹急了!”
歡喜被她唬得也不敢動了,只好回到炕上捧著肚子出神,心裡擔憂弟弟年紀小不經事,不知道會不會胡言亂語說出什麼不該說得來,哪裡睡得著,不過躺著輾轉反側心緒不寧罷了。
他弟弟歡心被齊慕安帶到了廳上站著,可齊慕安也並不馬上問他的話,反而慢條斯理地喝起茶用起點心來。
直到他冷著臉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慢慢悠悠地捻起了第三塊棗泥糕,總算是把歡心的心理防線給擊潰了。
瘦瘦小小的少年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嗚咽了起來。
齊慕安知道時機已到,便低下頭問他。
“你們兄弟二人,你哥哥心高氣傲眼高於頂,不過我看你倒是個知趣的。你們原就是我養著給幾位兄弟取樂的,我不在的時候難保就沒有別人來,你們倆與我也並無真心真意,別人若許了好處,難保你們就不揹著我跟他,你說是不是?”
歡心一聽這大爺一針見血一語中的,哪裡還敢欺瞞,心裡只埋怨他哥哥一心想攀高枝,又說大爺是個蠢人,好糊弄,這會兒可好了,人一句話還沒說呢就什麼都看穿了!
當即匍匐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全怪奴的哥哥糊塗,一心想離了這汙穢之地到府裡去,因此便託了人使了錢弄來了延嗣水,自己還吃了不少苦頭。哥哥原一心想懷上大爺的孩子,誰知那一陣大爺偏偏有了別的好去處不大過來了,倒是趙家二爺和李家三爺常來,他們都是大爺的至交,大爺平日裡也教訓過咱們,要好生伺候。因此這一來二去的,他們兩個便不規矩起來,哥哥和我也不敢說什麼。”
“本來倒也無事,誰知哥哥喝了那要命的東西竟真的就懷上了,後來大爺也來過兩次,都是喝得醉醺醺的,並未與哥哥做什麼。可哥哥心裡急就怕肚子顯了懷不得去處,這才咬緊了牙關說是大爺的,不求飛上枝頭變鳳凰,但求能叫大爺另眼相待,別再叫咱們伺候別的男人了。”
說著說著也哭了起來,齊慕安垂了一回頭,孩子既然不是自己的他就不用糾結了,至於那個歡喜,他倒要再試試他。
因此便帶著歡心又進了歡喜的屋子。
歡喜一見歡心在齊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