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自降身段調三窩四,輕輕鬆鬆一句話就一針見血點在了齊慕安的氣門上,令他恭恭敬敬拍了一晚上的馬屁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看看阮夫人自己親生的兩個孩子是怎麼教養的,女兒端莊沉默心細如塵,兒子斯文有禮又富有心計,她這要擱現代,那可是教育家的水平,能把她最最“偏愛”的大兒子給tiao教成個呆霸王?
因此越發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想想他的生母福和郡主出身高貴,他怎麼說也算是半個宗室的孩子,更何況母舅家還繁榮昌盛著,阮夫人想虐待他那是不能的,再說這種高門大戶把名聲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人家在吃穿用度上能怎麼叫孩子吃虧?
吃虧就吃虧在教養兩個字上。
有些事有些道理,甚至不用她有意教給你錯的,只要她什麼都不教,在你犯渾的時候縱容你去,再給你幾個著三不著兩的下人伺候著,從來不勸你什麼好話,自己倒端著模樣永遠給你一張慈母臉、兩行慈母淚,有多少根正苗紅的孩子能不長歪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阮夫人進門的時候自己才三四歲還不曾太記事吧?要是她真心待他,難道他能不拿她當親媽?
面對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娃娃下這麼狠的手,那得多狠的心!
想著想著齊慕安不由覺得背脊一陣發涼,不過也不能不對他老子剛才說的話做出反應不是?因此忙又陪笑道:“多謝二弟一番好意,父親說得有道理,兒子這些天歇在家裡,也可以自己先看看書練練字,等成了親也不至於叫人笑話兒子太過粗鄙了。”
這話倒並不是謙虛,要說這本來的齊慕安用粗鄙兩個字形容他都還是客氣的,他也就虧得會投胎有個好爹,又有副好皮囊罷了,其他方面那些下三濫的泥腿子販夫走卒恐怕都比他強些。
不過常言道癩痢頭兒子自己的好,齊老爺一聽他擔心被未來的老婆或者說岳家看不起,立刻便輕蔑地撇了撇嘴。
“他們家敢笑話你?要不是咱們家肯吃虧,他們家這會子可不是等著辦喜事,早就該辦白事了!”
齊慕安一聽這話裡頭有玄機,立刻便嗅到了一股濃濃的八卦味道,可想著去八一八吧又不敢多問,畢竟這是個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的年代,好不容易讓老爺子對自己略有改觀,可不能太過得寸進尺了。
因此也只好先憋著,想著還是回頭到了自己屋裡細細盤問盤問映棠和焚香好了,老爺子這裡不過虛應了兩聲。
回到房裡本來想把映棠叫進來細問,卻不知道映棠剛被落梅狠狠排揎過一頓哪裡還敢上來與他親近,早以今兒不該她當值為由躲下去了,屋裡本來有落梅和焚香兩個坐著,見了進屋兩個都忙站了起來,但焚香只站著不動,只有落梅一個人跟著他進了臥房。
“方才爺前腳才出門,簡家的人後腳就來了,說是聽說爺行了,明兒他們家少爺要過來。”
落梅因受了先前的教訓,這會兒的行為舉止倒規矩多了,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為齊慕安脫去外衣,並換上了家常閒居的褂子。
齊慕安一聽簡家兩個字不由感興趣的眯起了眼,簡家少爺,莫非是自己未來的大舅子?
反正自己失憶了,倒可以大大方方地問人,因此便對落梅道:“聽說我未來的岳家姓簡,只是不知你說的簡公子是他們傢什麼人?”
落梅先是一愣,但很快又回過神來撲哧一笑,“奴婢該死,忘了爺還病著呢,早該先說與爺知道才是。簡將軍可是當今天下兵馬大元帥,那簡公子是他的獨子,他就是大爺未來的少君啊!”
少——少君——少君!?
如果他白天沒消化錯的話,少君應該就是年輕媳婦兒的男版稱呼吧,莫非他爹竟然給他娶了個男人當老婆?不是說男男聯姻實際上並不是很流行嗎?不是說男人生孩子其實很少的嗎?如果他娶了個男人,將來又沒孩子,那,那,那那他這個長子還有什麼用?難道老爺子竟然一點兒也不在意?
也對,自己過去是那麼的不爭氣,估計人家已經把他這個嫡長子當成空氣了,反正繼室生的也算嫡子,老二又那麼出息,那麼得老爺子的歡心。
齊慕安想著心裡不由有點發苦,以阮夫人和齊慕文的為人,將來要是他們掌了權,肯定是容不得自己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給他娶個女人,他也生不出兒子來。
可這神馬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腦子難道讓驢給踢了?怎麼會讓他唯一的兒子嫁人?他們家這是不要香火了?不是說古人把絕後看得很重很重的嗎?
哎,這都叫個什麼事兒!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