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什麼時候勾搭得大哥哥肯這麼幫她了不是?
過去他除了對大姐姐頌雅略微和顏悅色的,對她們另外兩個姐妹可都是愛理不理的!
再說頌嫻被陳姨娘弄走了,齊慕安這裡總算能耳根清淨地問問頌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頌貞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全是無妄之災。”
說完便放下了一直捂著臉的手,叫齊慕安可以看見她臉上三條有點鮮明的抓痕,確實不深,應該能養好,但這麼出現在少女白嫩的臉蛋上還是很醒目的。
“年二太太一向和氣,又與我們家太太走得近,因此今兒咱們姐妹兩個去了,她對我們都是很關照的,遊園、吃飯、聽戲,一直將咱們兩個帶在身邊。大哥哥你是知道我的,不大會說話,倒是二姐姐一直說笑話哄得二太太她老人家很歡喜,兩個人一路有說有笑。”
那不是正合頌嫻的意嗎?她想嫁到年家去的事早就是闔府皆知的秘密了。
可既然有了後面這一出,想必凡事後頭都跟著一個“可是”。
果然見頌貞臉上一紅道:“誰知道臨走的時候二太太忽然拉住了我,把她手裡正戴著的一副紅麝串給了我,說是頭一回見面的見面禮,反而對二姐姐並無表示。”
齊慕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原來是因為年二太太相中了頌貞。
須知這個時代兒女婚事講究個父母之命,那年家三少爺將來娶誰那可不是他看中誰就是了,而得他母親看中才行。
那二太太既然當眾對頌貞這般特殊關照,想必他們家請的媒人很快就會上門,這還不把頌嫻給氣得個半死嗎?
其實這裡頭的門道也並不難猜。
首先對年家來說,頌嫻、頌貞都是齊家的小姐,身份上一樣,都足以匹配他家並無功名的兒子。
跟著自然就是挑模樣挑性子的。
論長相,平心而論頌嫻確實生得很出挑,就像一朵濃豔富麗的牡丹花,家裡三個女孩兒獨她生得最為豔麗。
不過頌貞也不醜啊,人家的親孃那美人坯子在那兒呢,要也用花打比方,那她也當得起溫柔嫻雅、似桂如蘭。
可這性子方面就相差太多了。
所謂娶妻當娶賢,頌嫻那樣咋咋呼呼滿頭珠翠、又刻意討好年家人表現得過於明顯的,這種巴不得貼上來又一看就是豪奢浪費不知勤儉持家的姑娘,誰家婆婆樂意啊?
倒是頌貞,本來就沒指望過那些,反而安然自在端莊有禮的,便入了年二太太的眼了。
要是沒有頌嫻那小丑一樣的襯托,或許人家也未必就看上頌貞了,可惜頌嫻聰明反被聰明誤,倒幫了她妹妹一把。
齊慕安心裡想想直樂,便安慰頌貞道:“今兒你受了委屈,好好歇會兒吧。娘不在家,就算她在家也未必能給你出氣,不過我看年家的意思,你這受氣包的命也算是熬到頭了,就再忍她一次也值不是?”
這話說得直白,頌貞臉上越發紅了。
不過她並不是那種矯情的姑娘,因此仍鎮定地對齊慕安道:“多謝大哥哥開解,我這會兒已經好多了。”
不是有句老話,能受多大的氣,才能享多大的福麼?
天黑下來的時候齊老爺跟齊慕文先後到了家,齊慕安過去給老爺子覆命的時候簡單把兩個丫頭的一點小糾紛給提了提。
齊老爺倒沒說什麼,齊慕文卻不樂意了。
“三丫頭什麼意思,難道她要搶在她姐姐前頭出門不成?”
這話說得老爺子立刻就對頌貞不滿了起來,齊慕安忙道:“二弟這話說的,兩位妹妹一道上門做客,人家太太獨獨看中了三妹妹,這難道能怪她?只能說是各人的緣分罷了!再說了,她們倆誰也不是太太生的,一樣的姐妹,難道誰還比誰高貴些,人家就非得先看中她才算公道?”
這話說得齊慕文沒了聲兒,齊老爺昨天才為頌雅的婚事鬧了一肚子氣,今天哪裡還有耐心再管另外兩個女兒,不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人家不過送了個手串,又沒說什麼,你們弟兄兩個就吵吵起來了,這話等媒人上門了再商議不遲!”
說完便把兩個兒子一併趕出了房門。
老大是他一貫看不上的,可最近怎麼看老二也不順眼起來了?
老爺子自己坐在床上生悶氣,那是打死也不肯承認其中有謝白的緣故。
齊慕安回到屋裡雖然也有一群丫鬟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可看著空蕩蕩地床鋪不由犯了呆,也不知簡雲琛這會兒在幹什麼呢,應該已經到了那邊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