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也不見得就要馬上出去打仗,到時候混上個兩三年混個好聽的名頭,總比在家閒著還得花錢給他捐個官兒才能說上媳婦兒要強。
而且他現在有比給三兒子安排前程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怎麼處理謝白。
皆因阮夫人在西山上的際遇,碰巧跟榮王妃和他們家六小姐有了交情,因此夫妻倆便做起了給二兒子齊慕文做媒的美夢。
可榮王府是什麼樣的人家?
那六小姐又是榮王妃的嫡出之女,在家裡排行老么,最最得寵的,聽說這兩年榮王爺夫婦倆打發掉了好幾撥上門來求親的,不是嫌對方家世不夠顯赫,就是嫌對方男兒郎沒真本事,總之生怕委屈了寶貝女兒。
這樣的人家,怎麼肯把女兒嫁給一個已經有了一房寵妾在側的人家?
因此怎麼樣悄無聲息且速戰速決永無後患地解決掉謝白,就成了齊老爺和阮夫人心照不宣的當務之急。
這事兒要是擱在從前,別說齊老爺捨不得,齊慕文自己那而是心裡一萬個捨不得!
可如今謝白莫名其妙地得了髒病,這齊老爺父子兩個心裡都疑心他在外頭與人有染,自然就對他起了芥蒂,更何況再怎麼喜愛他本來就全因為他一副好皮囊,如今他病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這父子兩個哪裡還有那份憐香惜玉的心情?
在這一點上,他們倆還真不愧是親父子。
因此當阮夫人隱晦地提出是不是該將謝白送回老家去的時候,父子兩個幾乎都毫不遲疑地點了頭。
齊老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起來還是你們家遠房親戚,那你就多費點心,打不了多賞他些銀子。”
齊慕文在自己親孃面前倒並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的冷漠,“他既病得這樣,回家去清清靜靜養養也好,在府裡總這麼吵鬧也不是辦法。”
阮夫人笑眯眯地辭了這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心滿意足地回自己屋去了。
柳媽媽陪著笑在一邊奉承,“還是太太的妙計好,不用一兵一卒,也不傷夫妻、母子間的和氣,就這麼把那不要臉的小妖精給除了去。”
阮夫人慢條斯理地吃著茶,“對付他那種貨色難道還要一本正經煞費心力不成?我倒要誇你呢,到底怎麼把那髒病給弄到他身上去的?”
柳媽媽舔著臉嘿嘿一笑,“不值什麼,不過花兩個小錢兒,到堂子裡買通了個龜公,拿了兩套病小倌兒的貼身衣裳和洗漱傢伙出來,回來胡亂往他包袱裡頭一塞,可不就大功告成了?”
“哈哈!你這個老東西!”
阮夫人捂著嘴笑得前俯後合,主僕兩個又細細商量了一回,便命人出去請了謝白的母親孫氏進來。
阮夫人見了她還是親熱的以姐呼之,而且閉口不提要給齊慕文說親的事,只拿謝白的病出來說事。
孫氏畢竟是有些年紀經過市面的婦人,自己也知道兒子這病得得絕不乾淨,本來就心虛,一聽見阮氏要見她更加心裡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得只差沒一見面就下跪了,如今一聽府裡不但不打算追究,還出錢出藥又派車派馬的送他們母子回鄉去,怎麼不願意?
因此忙二話不說就滿口答應了下來。
可謝白哪裡肯去,他自己心裡明白這病來得蹊蹺,必定有人害他,恐怕就是阮夫人,可偏阮夫人一副慈祥關懷的樣子,一點壞形也不露,滿心委屈想跟齊老爺和齊慕文說說吧,卻已經差不多有半個月沒能見著人了。
如今蓬頭垢面無精打采地在床上躺著,見柳媽媽帶了人來搬他,也只有拼命叫嚷推搡,可已經好些天沒吃下多少水米的人哪裡來的力氣,柳媽媽帶來的又都是虎背熊腰武力值爆棚的粗使大媽,因此大夥兒幾乎沒費什麼勁就把他抬到後門上塞進了一輛馬車裡,而他母親孫氏則眼淚汪汪地等在裡頭。
阮夫人乾淨利索地弄走了謝白,自覺心情舒暢渾身自在,連午飯都多吃了半碗。
倒是柳媽媽想得遠,“太太,說起來那病雖然難治,到底不是什麼大症候,萬一真叫他給治好了,還鬧著要回來,到時候可如何是好?”
阮夫人心頭冷冷一笑,那也得要他有命回來。
這一去江南又走旱路又走水路,磨磨蹭蹭要大半個月的功夫,誰能保證路上沒個馬賊啊土匪啊什麼的?
到時候見他們身上帶著盤纏,把錢搶了還殺人滅口棄屍荒野,又有誰能說得準呢?
不過這話她卻連柳媽媽也不曾說,不過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船到橋頭自然直,好不容易發落了他,你又來提他做什麼,晦不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