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狐”高長祿還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淺淡模樣,雙手攏袖安靜等著自家主子隨時都有可能的口諭指示。
秦統另一旁,還站著一位一身寒酸裝扮的謀士,雙眼狹長如只開一道縫,面色略顯蒼青,顯然是名聲譭譽參半的“毒士”陳平不假了。
而在御書房略顯狹窄的書櫃中間的空地上,一坐一站著兩位身披甲冑的將領,年長點的安穩坐著,神色卻有些激動,而略微年輕些的也已經年近不惑,身子站得筆挺,若不是一道斜著劃過臉龐的傷疤著實嚇人了點,也算是個樣貌出彩之人,此時倒是顯得沉穩老練許多。
與“毒士”陳平遙遙相對的首,還有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揹負著雙手,手裡拎著一枝經過砍削之後明顯圓潤好些的短楊木,一步一個腳印,不停過目著方材書架上擺放整齊的舊竹簡,還時不時走到不遠處的架几案上拿起一冊泛黃書本仔細比對。
這御書房不大的地方,也就屬這位老者最隨便,完全沒有一睹聖顏就要惶恐萬分的怯弱,自顧自研究著那些奇篇古冊。
秦統沉神了好久,終於像是想明白一件事,轉頭看著身旁的高長祿,後者察覺到秦統的目光,略微後撤了小半歩,微微彎腰繼續候著。
“老師,堯兒怎麼樣了?”
見秦統開口,御書房內的幾人,除了那白髮老者依舊我行我素,陳平還算鎮定,那兩位掛甲威武的將軍神情各自肅穆,那位年長點的也不再安穩坐著,年輕些的就更加身子筆直。
高長祿攏袖雙手迅速抽出,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杆拂塵,搭在臂彎處,雙手恭敬施禮說道:
“陛,六王爺如今是江湖上的寶貝,很多人都對六王爺身子裡的那點東西動了歪念,上次十二地支故意藏拙,倒真的引出了一些還算大的大魚。”
秦統面色略微不滿,“老師是在用堯兒當作誘餌?”
再次小退半步,高長祿身子晚得更低,“雜家不敢,只是如今六王爺身邊有幾個身手不錯的江湖人,並無性命之憂,不過……”
“不過什麼?”
略微瞥了眼依舊沉神書海的要離先生,高長祿恭敬說道:
“舊楚的少主現身了,這會兒就在六王爺身邊,但並無加害之意,黃赴泉已經在暗中保護,相信以黃赴泉的修為從旁震懾,那舊楚少主還有些自知之明。”
就在這時,離開一張高椅的年長將軍兀自神情鏗鏘,朗聲說道:
“陛,讓觀硯領親衛軍前去,不出兩個時辰,定會拿舊楚遺孽的首級!”
面色微微緩和了些,秦統坐回雕龍大椅,淡淡說道:
“朕知南宮老將軍立功心切,但此事急不得,舊楚那點小動作還上不得檯面,為今朕首要關心的,是堯兒的安全!”
聽到秦統如此說,正是坐鎮大秦邊境的幽州將軍南宮觀硯只好緘默不語起來,而高長祿見狀,重新用那尖細嗓音繼續說道:
“十二地支已有六人護著六王爺安全,加上黃赴泉的暗中保護,萬無一失,還有那魔教麒麟山的副教主叶音也已現身,此時與‘紅錦鯉’顧歡應該分出了勝負,倒是陰陽閣並未知會便出手去擒拿觀應宗的儲宗沈伴鳳,那沈伴鳳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總是護著六王爺安危之人,陛此事……”
擺了擺手,秦統淡淡說道:
“堯兒用不著觀應宗的人來保護,他們望氣士的事情自己去解決就是。”
高長祿正要繼續,只見沉浸書海的白髮老者輕咳一聲,悠悠然說道:
“陛,如今北莽蠢蠢欲動,舊楚也在趁亂起勢,為了一個南王這般大動干戈,未免小題大做了吧……十二地支就有十二個聽堂被六王爺纏身,戰事將至,諜子該放出去的就要放出去,若僅是靠‘秦欄’,攔北莽‘聽甕’應該不難,要是再想擷取情報就要捉襟見肘咯!”
整個大秦王朝,也就他要離先生能與秦統這般不客氣,秦統聽後無奈笑了笑,好聲好氣地說道:
“先生啊……先收起對堯兒的成見,朕知道先生是恨鐵不成鋼,不過可莫要在朕這裡哭窮了,朕知曉先生的‘秦欄’上中三等房個個都是精英,北莽舊楚的情報就交給要離先生了……朕會知會戶部尚書,多多照顧‘秦欄’的。”
說到這裡,秦統看向一直筆直站著的披甲將軍,笑臉說道:
“魏尚書也得多給要離先生些照看,兵部你最大,情報之關鍵就無需朕再多言了!”
大秦王朝六部中權柄最重的兵部尚書魏廖聽到秦統的言語,身子依舊僵直在那,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