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走出軍營,而是沿著走廊往回走,路過曹仁和朗措的宿舍,聽見裡面有說話聲,他站住了。朗措在問曹醫生,他的腳會不會有問題,曹仁安慰朗措他會沒事的。朗措又問,肖連長是不是怕麻煩,不願意帶咱們走。肖沐天想了想,推門走進宿舍,走近朗措,坐在他床頭,輕手輕腳察看朗措的腳傷。
曹仁說:“內、外、後三踝骨折,跟腱和韌帶撕脫,跟骨粉碎性骨折,四五趾完全折斷。移位情況嚴重,手術前不能做復位操作,只做了簡單固定。”
肖沐天細心地觀察朗措,朗措不好意思,十九號上午出的事,四天多了。下哨所困難,耽擱了。得儘快手術,要不會有麻煩,可下面的衛勤條件不允許,只能採取階梯治療方式後送到分割槽衛生科,他的腳實在是不能再耽擱。
肖沐天幫曹仁給朗措吊腿,像抱兄弟一樣把朗措抱在懷裡,同時敏銳地抬頭。牆上,掛著一支老式軍官用手槍,肖沐天盯著看了一會兒,轉身看到曹仁在給朗措蓋被子,叮囑朗措早點休息,明天還得趕路。
朗措突然問:“明天我們能走嗎?”
曹仁看了一眼肖沐天,“能,一定能。”肖沐天說完,朝門口走去,朗措在後面說:“謝謝你,首長。”肖沐天回頭,朗措開朗地衝他笑,一口雪白的牙,他的心顫動了一下,他在想,明天他要帶上他們一起趕路,他不能丟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肖沐天退出了朗措的房間,天空亮起來了,月亮又露了出來,銀盤似的,整個哨所一片柔白。
第三章 我是獻身派(1)
(1)
第二天天色還沒有大亮,營部操場上已經人來人往,院子裡的楊樹下拴著幾匹馬,是為肖沐天他們去黑馬河準備的。肖沐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分割槽領導彙報工作。曹仁是軍區總醫院的,人家是少校銜;朗措是十二連的,他和他們沒有隸屬關係,如果走公路,幫助一下,沒有什麼不行,要他把他倆帶到黑馬河兵站,路上的複雜情況,再加上他現在的尷尬身份,他怕自己帶不動,可朗措在他的身上寄託著那麼大的希望,他又不允許自己讓他失望。他請求軍區首長不要向曹仁和朗措披露他的情況,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他認為這個要求是合理的。
肖沐天在電話中明確說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他的想法和要求都得到了分割槽領導的同意。剛一放下電話,教導員湊過來了,教導員從肖沐天臉上已經讀出了分割槽領導的意思,他拍拍肖沐天的肩,讓他們上路,乾糧和馬匹已經準備好了。
肖沐天和教導員從營部走了出來,他們看到郝大地在檢查馬匹,往馬匹上綁行李,古蒙兒情緒暗淡地在一旁看著,郝大地的痞勁又上來了:“喂,昨晚沒睡好?不應該吧,四千二百公尺,低了七百多,享福死了。知道哨所的兵管營部叫什麼?西戴河療養院。這裡氧氣充足,空氣含氧量比你們深圳只少百分之四十二,乖乖隆地咚,養神仙似的。沒看這裡都是幹部,人養得個個兒像航天員。我提過意見,哨所的兵,每半年下山來療養一次,三天五天也行,看指甲是不是翻得回去,毛孔是不是能重新長出來。”郝大地自顧自地說著,沒見古蒙兒吱聲,回頭一看,古蒙兒早離開了,在一匹高大的馬邊轉來轉去。
郝大地丟下自己的這匹馬,又湊到古蒙兒身邊,一邊溫情脈脈地看她,一邊說:“別打不該打的主意,軍隊幹什麼論官銜,這個大傢伙,得個上尉銜的人騎,你騎不了。”
古蒙兒看郝大地,郝大地有些緊張地問:“還記昨晚的仇?心眼兒太狹隘了吧?開玩笑啊。你要能騎,它歸你。”
古蒙兒笑了一下,這是她來高原的第一次笑,她笑得太美麗迷人了,郝大地在那一瞬間忘了周圍的一切。他貪婪地盯著古蒙兒看,思緒在這一刻有些脫離了,飛得很高很遠,他在想,她要是也能像古蒙兒這樣美麗迷人的笑,該多好。
郝大地在想自己的心緒,古蒙兒也懶得理睬他,扭頭朝高大的馬走去,伸手拍了拍馬脖子,沒等郝大地攔住,她連馬鐙都沒用,縱身一躍,翻身上馬,一拎韁繩,高大的馬一跳,揚蹄而去。操場上的人們都停下手中的活,轉過頭,吃驚地看著院子裡變著花樣轉圈子的馬和漂亮地貼在馬背上的古蒙兒。郝大地回過神來,他瞪大了眼睛,他還真是小瞧了古蒙兒,“嚯。真嚯耶。”他嘆息地叫著,古蒙兒轉了幾個圈就回到郝大地身邊,漂亮地翻身下馬,郝大地湊過去問古蒙兒在哪兒學的,是不是在深圳大馬路上學的。
古蒙兒不理郝大地,親暱地拍了拍馬脖子,親吻了一下馬,古蒙兒的這個舉動,讓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