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郝大地有個預感,古蒙兒這次回來,是自投羅網,逃不掉了,他太清楚肖沐天了,肖沐天屬於容易迷惑女孩子那一類男人,特別會來這一套,基本上是核輻射,殺傷性太大,女孩子一旦陷進去,結果會很難看也很心傷的。郝大地很正色地對古蒙兒說:“這人生的大事,不能有半點含糊。”
古蒙兒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那麼高的海拔,沒能攔住她銀鈴般的笑聲,她總算弄明白了郝大地的意思,他以為她會愛上肖沐天。郝大地預感這是遲早的事。
古蒙兒好容易止住笑,擦去笑出來的眼淚,去揭鍋蓋。郝大地擋住她說:“別揭。壓力不夠,兩個鐘頭能洗手就算不錯。我可是同情你,愛聽不愛聽,我就這個詞兒,你別不當一回事兒。”
古蒙兒不笑了,正色地說:“大地,這話要別人說,我會受不了。從小我爸就告訴我,讓人仰著頭看你,別讓人同情,我一直是這麼做的,而且做得非常成功。可你說這話吧,我挺受用,好像我願意接受你的同情,你說怪不怪?我不是有毛病吧?”
郝大地壞笑,拿刀尖指著古蒙兒的鼻子晃悠,卻不笑出聲,嘴咧得大,像演無聲電影。他很清楚,古蒙兒對他的喜歡是屬於欣賞,他也很清楚,不喜歡他的姑娘有兩類。第一類,害怕喜歡上沒退路,這輩子交代了,古蒙兒不屬於這一類。第二類,害怕喜歡上驚喜無窮,這輩子也交代了——心臟受不了,古蒙兒也不屬於這一類。他以前一個大學同學,好姑娘,她有愛人,她就說過她喜歡他。那個時候他特別感動,給她寄過好幾次蟲草,花掉他好幾個月薪金,事後一想心疼死了。
古蒙兒格格地笑,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很難再愛的人,和鳥兒在一起待的時間久了,對人真的很失望。
古蒙兒和郝大地有一句沒一句半真半假地說著自己的情感經歷,然後問郝大地:“只是,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為什麼你是最優秀的軍人,命運卻一直在毀你,而你也在幫助命運毀自己。”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七章 我們必須下山(3)
郝大地警覺地抬眼,他知道這肯定是肖沐天告訴古蒙兒的,只有肖沐天會如此清楚明白地看他。
郝大地問古蒙兒是不是肖沐天告訴她的,古蒙兒否認,說是她自己聽到的。古蒙兒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替肖沐天掩蓋,只是她還在好奇肖沐天和郝大地揹著對方神神秘秘打電話,她想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它和別的結果真的會不一樣嗎?
肖沐天踏著積雪過來了,郝大地和古蒙兒兩人對視了一眼,噗的一聲樂了。肖沐天不知兩人笑什麼,不解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郝大地把攏牛糞火的匕首倒過來,匕首柄遞給古蒙兒,自己起身走開了。古蒙兒故意不接話,攏火堆。肖沐天也不再追問,蹲下身揭鍋蓋。
古蒙兒喊:“哎,別揭。壓力不夠,兩個鐘頭能洗手就算不錯了。”郝大地的話被她撿過來教訓肖沐天了。
(2)
娜葉在雪地裡東一塊西一塊扒牛糞,曹仁過來了,遞給娜葉一小包藥片,叮囑她晚上睡不著就吃一片,要不明天頭準疼。氧氣袋只有兩個,得到關鍵時候用。
曹仁給娜葉遞藥時,職業習慣地去抓娜葉的手,把娜葉的手捏在手裡。娜葉慌了,把手抽回來藏在身後,曹仁剛開始不明白,後來明白了,他解釋他沒別的意思,量量他的脈。都量了,就剩下她,不信她可以去問他們。娜葉抿嘴笑,攏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繼續拾牛糞,很快就走遠了。曹仁站在那裡看著娜葉走遠的背影,郝大地突然在身後說話了:“說句良心話,老董這傢伙不負責任,有這樣的愛人在,死九次也得活回來。”曹仁回頭,郝大地正用欣賞的目光看著走遠的娜葉。
曹仁想要給郝大地量血壓,郝大地笑起來,走幾步站下,朝遠處的九毛九打了個響亮的口哨,然後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曹仁。
在宿營地,鍋下牛糞火很旺,鍋裡見氣了。肖沐天坐在鍋邊縫著一條綁腿,很認真,牙一咬一咬的。古蒙兒看不過去,上去從肖沐天手裡把針線接過來。想著這一路都是郝大地做飯,她就對肖沐天說她和娜葉來幫郝大地做飯,只是高原不是內地,傳統手藝用不上,恐怕她們是想幫忙也幫不上。
古蒙兒一邊做針線活,一邊和肖沐天說話,郝大地說得沒錯,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和肖沐天說話,越來越渴望更多地瞭解這個在她眼裡說話言簡意賅、行事果斷卻又和郝大地爭同一個女人的優秀軍官。
古蒙兒讓針紮了一下,取了手套看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