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明,河北軍帶著得勝之勢,還往東門大營。
環望戰場,大營東面,到處是血和屍體,鮮血浸透了腳下每一寸土地,形成了大片令人作嘔的暗紅泥沼。
血地延著南去的路道,向東西平鋪擴充套件開來,無數殘缺不全的肢體、碎裂的頭顱散在上面,彷彿大紅地毯上點綴的刺繡。
這一戰,兩千白馬義從被射殺了三四百人,和河北騎兵交戰之時又陣亡百餘人,若是公孫白在此,要多心疼有多心疼了。而那一萬幽州悍卒,則幾乎是全軍覆沒。
得勝的河北軍將士,士氣高昂,揮舞著敵人的首級,浴血的兵器,在戰場上歡笑大叫。
易城城頭,公孫瓚立在城門正中,眉頭深凝,臉色陰沉如鐵,眼中佈滿了血絲。
很明顯,公孫續的援軍已然凶多吉少,“老黑”也叛變了,若非白馬義從神勇,此刻恐怕他未必能回得易城來。
沒有援軍,城中只剩下七八千守卒,而敵軍則有七萬多人,幾乎是自己的十倍,只要袁紹願意,隨時可以強攻易城,只要強攻個十天半個月,恐怕自己就難以抵擋住了。白馬義從雖勇,只是野戰厲害,在守城戰中,除了個人武勇之外,優勢並不明顯,若是敵軍日夜不停的攻襲,十倍的兵力的優勢下,便是神仙也熬不住啊。
所幸的是,袁紹暫時應不會有這個打算,可是長此下去,他又能守多久?
身旁的田楷。憂心忡忡的說道:“易城之中,恐怕內奸絕不止一個。如今黑山援軍恐怕也暫時沒指望了……”
身旁的公孫清也惡狠狠的說道:“若是被末將抓到那內賊,必然將其碎屍萬段!”
公孫瓚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起來。
數日前。他的親生兒子公孫邈竟然公然行刺,使得他心身均遭受重創,連續幾日關在房中不肯出門,數日之間頭上的白髮多了許多。
如今,黑山軍援兵未到,反被跟隨公孫續的“近衛”居然又是奸細,不但援軍的影子都沒看到,反中了敵軍的誘敵之計,很顯然公孫續那邊也出了問題。
他猛然心中一跳。臉部突然急劇的抽搐了起來,臉色也變得蒼白。
續兒,他不會也出了意外吧?黑山軍援兵到底出了什麼狀況?“老黑”只是一顆小棋子而已,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內奸?
他的眉頭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田楷突然眼中一亮,急聲道:“如今唯有一計,可解易城之圍,或許還能反敗為勝!”
公孫瓚心頭一跳,問道:“何計?”
田楷道:“從白馬義從之中精選十數人,趁亂殺出重圍。奔往遼東,請五公子出兵援救,則可解易侯之危難。”
公孫瓚神色大喜,隨即又慢慢的陰雲密佈。苦澀的說道:“遼東之地,山高水長,千里相隔。這一去一來,再加上準備糧草輜重。沒有兩三個月如何來得?可是,我等還能守住兩三個月麼?這是遠水救不得近火啊……”
話音未落。卻聽四周將士一陣譁然,公孫瓚急忙抬頭張望,卻見城樓之下的袁軍突然呼啦啦的靠了近來,黑壓壓的一片,在城下兩百步之外停下,接著中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