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如何?”皇帝聽到這裡,早已是怒火中燒,揚聲怒喝,已推門而入。
御景亭內二人齊齊大吃一驚,秦琳“噗嗵”跪倒,俯首道,“臣妾見過皇上!”
秦翊本已跪倒,聽她一句話,頓時如半空響了一個炸雷,失聲道,“你說什麼?”
外命婦見到皇帝,素來只自稱“臣婦”,而秦琳竟然自稱“臣妾”,難道……
一瞬間,秦翊臉色煞白,伏身拜倒,顫聲道,“臣妾叩見皇上!”心底,卻如翻江倒海一般,掀起滔天巨浪。
剛才,分明是跟著與柳凡相會的男子而來,為何進了御景寧,卻只有秦琳?而在她追問下,秦琳堅意不吐露半個字,只是纏住她說些舊事,挑畔爭吵。而現在……
一瞬間,秦翊背脊冷汗滲出,整個人如置身冰窟一般,就似連呼吸也被凍住。方才秦琳所說的事,縱被皇帝知道,有建安侯府在,皇帝總會有一些顧慮。而此時,她知道的是皇帝汙辱臣妻啊,皇帝豈肯再讓她活著?
皇帝在門外聽到這些話,心中說不出的驚怒。向來知道,阮雲歡與秦家不和,只道是因為阮一鳴續娶而心存怨恨。卻想不到,竟然有秦家陷害一事。
怪不得!
怪不得堂堂秦家的長房嫡長女,竟然會下嫁區區一個陽川縣的文書。怪不得,那一晚之後,秦琳報名時,竟然羞於提到秦家。
再思前一年申屠傑來朝,一番波折之後,將秦珊、席秋月分別封為公主,和親昔久國,可是,就在那宮宴之上,秦珊竟出手毀去席秋月的容貌。其後被追查出來,秦珊大嚷要秦翊救她,見她不理之下,揚言要說出什麼事來,卻被人強行拖走,很快便傳出秦珊自盡的訊息。原來,竟然是被秦翊殺人滅口!
而此刻……
皇帝暗暗咬牙,心中怒火狂燃。
此刻,顯然秦琳來此等候自己,被秦翊撞到,以令她身敗名裂要脅,要她去謀害柳凡。
當真是一個一石二鳥的毒計!
皇帝心中恨怒,緩緩上前一步,俯身將秦琳拉起,冷冷道,“有朕在此,你不必害怕!”
“是,皇上!”秦琳低應,嬌弱的身子仍輕輕顫抖,卻不敢倚到他身上。
皇帝見狀,心中憐惜,向秦翊一瞥,冷笑道,“賤人,柳妃與你雖有不和,可她處處讓你,圍場之中,你明知她懷有朕的龍胎,還竄通邱雪貞要將她燒死,她仍然為你求情,如今,你又想將她如何?”
秦翊咬唇,顫聲道,“皇上,臣妾……臣妾不知皇上……不知皇上……”
“不知朕來的如此的快?”皇帝冷笑,咬牙道,“若是朕再晚來一步,怕是聽不到這樣的好戲!”
秦翊臉色大變,抬起頭向他望來,連連搖頭道,“不!不是!皇上,臣妾沒有……沒有……”
“沒有什麼?”皇帝冷聲截口,問道,“是秦家沒有陷害阮雲歡,將秦琳當成棄子?還是秦珊不是你命人處死?或者,今日你沒有起意要害柳妃?”
“我……”秦翊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前兩項,皇帝既然知道,命人一查就知真相,而後一樣,無憑無據,若是秦琳一口咬死,自己又如何分辯?
情急之下,秦翊爬前兩步,一把抓住秦琳裙襬,喊道,“姐姐,方才是妹妹的錯,求姐姐救我!”
秦琳咬唇,眼中珠淚滾了滾,終於簌簌而落,卻咬著唇側過頭去,不發一語。
“賤人!”皇帝提腿,一腳將秦翊踹倒,咬牙道,“朕當真是瞎了眼,不曾瞧出你這個毒婦!”轉身向外喝道,“來人!”
隨來的人,也只小賈子一個。他本來遠遠立在下山的路口,一聽御景亭內爭鬧聲起,便即刻趕了過來,只是立在門外不敢進來,此時聞喚,忙大步奔了進去,躬身道,“皇上!”
皇帝一手指著秦翊,說道,“將這賤婦打入……”
“皇上……”秦琳低喊,一把將他手腕抓住,抬頭向他哀哀而視,輕輕搖頭。
皇帝皺眉,說道,“怎麼,到此地步,你還要為她求情?”
秦琳慢慢跪倒,低聲泣道,“皇上明鑑,此事……此事本是臣妾……臣妾有錯在先,如今……如今既已被她知道,臣妾唯有一死,只是……只是……”話語說的斷斷續續,語無論次,便連臉上的神情也是一片悽迷。
皇帝卻聽的分明。秦琳以二嫁之身,給陳仁做了繼室,已然令人側目,如今又與皇帝不清不楚,此事傳了出去,旁人提到皇帝,不過是“風流”二字,說到秦琳,怕已是千夫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