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齊王妃一雙纖眉擰起,心底早已是疾潮洶湧。
呂辰不是蒼遼太子,卻隨著蒼遼太子的隊伍一同進京,而他那服飾……
此一刻,她才留意到,邵毅豐仍是江湖公子的落拓打扮,而呂辰卻早已換回蒼遼國的裝束,但見蟒袍玉帶,玉冠束髮,整個人華貴天成,那氣勢儀態與鷹眸男子竟不相上下。
他是……
阮雲歡心頭微跳,喃喃道,“蒼遼九皇子,耶律辰!”
不錯!
他化名呂辰,分明是將“耶律”的“律”字取了諧音,他竟然是蒼遼九皇子耶律辰!
而在此一刻,蒼遼使節的隊伍已行至驛館門前,端王淳于順率先下馬,引著鷹眸男子向驛館內行去。那少女一躍下馬,奔前幾步,向邵毅豐招手,笑道,“邵公子,快一些!”催著邵毅豐下馬,將馬疆拋給侍從,拉著他衣袖,向驛館大門奔去。
呂辰見狀,只是微微一笑,也是翻身下馬。就在下馬一瞬,微微側頭,眸光有意無意向這方窗內掃來,眸光與阮雲歡相對,不禁展顏一笑,瞬間綻出萬丈光芒。
阮雲歡微微一怔,也是綻顏回以一笑,輕輕點頭,眼眸中露出一抹興味。不管是諸王,還是各大世家,冬獵之後,必然是都將呂辰當成了蒼遼太子,而那些被選中的小姐,在圍場內幾日,又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如今……
輕輕搖頭,齊王妃淺淺笑起。
待明日宮宴,蒼遼太子粉墨登場,不知要亂了多少芳心呢!
蒼遼國一行進入驛館,驛館門外,瞧熱鬧的人群漸漸散去,除去把守的兩國護衛,已一片清冷。
阮雲歡舉杯淺啜幾口,才道,“走罷!”起身下樓,打道回府。
府前下車,但見汪世匆匆迎來,躬身喚道,“小姐!”也不多話,隨著她進府。
直到進入偏廳,阮雲歡才問道,“甘義那裡有了訊息?”
汪世點頭,說道,“回小姐,秦勝成剛剛露面,秦裕龍的人便得了訊息,趕著隨了下去。”
“嗯!”阮雲歡點頭,眉梢微動,問道,“秦義那裡如何?”
“秦義的人已到渭南,似乎沒有驚動渭南王劉奇,卻在渭南王府四周暗查。”
這是對劉奇起疑啊!
齊王妃淡笑,點頭道,“知道了!秦勝成一過渭江,讓辛清給刑部侍郎樊大人透個信兒!”
“是!”汪世低應。
二人正說,聞門外小廝回道,“王妃,王爺回來了!”話音剛落,淳于信已掀簾進來。
汪世上前行禮,見阮雲歡示意,知道再無吩咐,便行禮辭出。
淳于信見阮雲歡一副出門的打扮,微微揚眉,問道,“眼見天晚,王妃還要出去?”
阮雲歡淡笑,說道,“哪裡是出去,是剛剛回來!”說著與他出廳,向後堂行來。先喚丫鬟服侍,二人更衣洗漱,才慢慢將今日之事簡述。
“你去了驛館?”齊王殿下揚眉,望著淡然而笑的女子。
“嗯!”阮雲歡低應,淺笑道,“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王爺不願以一個女子的終身換取外族的支援,總也不能讓旁人輕易得去!”
“小狐狸!”淳于信輕嘆搖頭,心底略覺無奈,說道,“今日本王就在宮門前隨皇兄一同迎候蒼遼太子,豈不知蒼遼太子另有其人?你大可不必再跑這一趟!”為什麼他的王妃行事,從不想依賴他這個夫君?
齊王殿下心頭,莫名的失落。
“耳聞總不如目見!”阮雲歡將烏亮的黑髮鬆鬆挽在腦後,示意白芍帶著丫鬟們退去,這才在榻沿兒坐下,傾身目注著齊王殿下的烏眸,一字字道,“蒼遼太子妃,我心裡已有了人選!”
“何人?”齊王殿下揚眉。
齊王妃抿唇一笑,俯首在他耳畔,低低說出一個名字。
淳于信微愕,疑道,“她?”
齊王妃慢慢點頭,唇角勾起,水眸中一片狡黠,像一隻算計偷雞的小狐狸。
齊王殿下深深向她注視,烏眸顏色漸深,胸口卻是微凝,一時竟然忘記了呼吸。
就是這個神情,就是這抹眼神,眼前的女子,就是這樣的誘惑了他,捕捉了他,讓他就此深陷,無可自拔。
“怎麼,王爺另有計較?”微涼的纖指,撫上他的俊顏,阮雲歡輕聲低問。有多久了,沒有瞧見他如此失神的注視,就好像……上一世,那最後的一個深凝。
“嗯……”齊王殿下回神,輕輕點頭,說道,“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