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義無法,只得再趕往刑部。寧王淳于康正在刑部問事,見他前來,只是一嘆,說道,“侯爺請隨本王一行!”帶著他向刑部後衙的停屍房而來。
大門開啟,殮床上齊齊停著十餘具屍體,寧王掀起最近的一張屍單,說道,“侯爺請看!”
秦義一見之下,頓時心頭一驚,背脊生涼,結結巴巴道,“這……這……”
淳于康點頭,說道,“這便是秦都督離開平邯府時所攜的親兵,盡數在幽州伏誅,只有秦都督一人逃去,如今父皇命刑部拿人,本王無法,只得向侯府要人!”
秦義臉上變色,搖頭道,“若非接到三部文書,老臣還不知此事,怎麼會知道那逆子的下落?”
淳于康低嘆,說道,“侯爺保重,還請侯爺想想,秦都督能藏去哪裡?”
秦義咬唇,轉念間,臉色由青轉白,卻搖頭道,“他戎邊十餘年,其間只回過一次帝京,老臣對他的行蹤,果然不知!”說著向餘下的屍體望去一眼,轉身出門。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寧王淳于康一聲冷笑,向身畔侍衛低聲命道,“盯好秦家的人,必得擒到秦勝成!”侍衛領命,躬身而去。寧王淳于康輕輕吁了口氣,心中暗道,“好險!好險!”
冬獵時,自己為了秦勝成手中的兵權和建安侯府的勢力,有意求娶秦璐。但明眼之人都看得出,秦璐卻是有意六皇子淳于堅。那一日,自己與安得利串通,命他在秦璐的酒中下藥,打算生米煮成熟飯,哪裡知道那狗奴才竟然連自己的酒中都下了藥,竟然眼巴巴的看著秦璐被人扶走,卻無力做什麼。
當時自然是怒不可遏,如今想來,卻是驚出一聲冷汗。若是那時和秦璐扯上什麼瓜葛,現在豈不是受秦家牽累?幸好!幸好有安得利投毒,令自己的計策失敗,才逃過一劫。
齊王府。
阮雲歡聽完趙承稟告,水眸不覺一冷。如此大罪,終究還是沒有累及家人,看來,還是那位秦貴人之功罷!
只是……若是秦家就此抄家,後邊的戲,豈不是很無趣?
齊王妃淺淺勾唇,問道,“秦義那老兒有何動作?”
趙承道,“方才甘義傳來訊息,說秦義秘密派人出京,一路向南而去。”
“小姐,秦義那老兒的人是去往何處?”白芍聽完趙承稟報,不禁揚眉,低聲道,“莫不是去了江夏?”江夏王世子妃秦丹青是秦義嫡長女,也就是秦氏的姐姐,秦勝成一除,秦家最大的臂助,便只剩下江夏王。
阮雲歡微微搖頭,冷笑道,“秦丹青不過是江夏王世子妃,還不是王妃,身份雖然尊貴,怕濟不了什麼事,秦義命人去的……”手指在案上輕叩,冷笑一聲,說道,“渭南!渭南王劉奇!”
“不錯,渭南王劉奇!”門口,齊王殿下清朗的聲音響起,含笑挑簾而入,向阮雲歡一望,讚道,“王妃敏銳,無人能及!”
趙承、白芍忙上前見禮,阮雲歡也起身相迎,笑道,“怎麼悄悄的便進來,嚇我一跳!”
淳于信笑道,“分明是你們議事太過專心,不曾聽到丫鬟稟告!”
丫鬟幾曾稟告過?
阮雲歡微微撇唇,也不與他爭辯,問道,“王爺也以為,秦義會救助渭南王?”
淳于信冷笑一聲,說道,“一則求助,二來,怕是以為秦勝成逃往了渭南!”
阮雲歡輕輕點頭,說道,“如今只有尋到秦勝成,才能將此案了結,若身後有渭南王撐腰,恐怕秦勝成縱得不回兵權,要想保命卻也不難!秦義這老兒,還在想東山再起啊!”
淳于信點頭,說道,“若秦勝成果然逃往渭南,倒是一條好路,可惜……”
阮雲歡微微抿唇,笑道,“王爺如何知道秦勝成不是逃往渭南?”
淳于信揚眉,似笑非笑,向她一望,說道,“王妃怎麼又裝傻?”話剛出口,一念迅速閃過,手掌在案上一拍,說道,“好!好一個一箭雙鵰之計!”
阮雲歡眨眼,問道,“王爺想到什麼?”水眸盈盈,滿是狡黠。
四目交投,二人心靈相通,不由互視一笑。
趙承、白芍二人瞧的莫名其妙,也是互視一眼,都在對方眸中瞧出疑惑。白芍忍不住問道,“王爺,小姐,如何一個一箭雙鵰?”
淳于信向她一望,淡道,“王妃!”
這都多少日子了,小狐狸身邊的丫鬟總改不了口,偏將他的手下整治的一口一個“王爺”!
白芍抿唇一笑,從善如流,喚道,“還求王妃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