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歡淡道,“女兒只說,不管到了何時,女兒總要為自己打算,那些護衛雖是奴才,如今替他們除了賤籍,再替他們安置,他們總會有一兩個人承了女兒的情,若是女兒有一天無法立足,也有幾個人幫襯!”指望你們,不如指望幾個奴才。
阮一鳴越聽越奇,說道,“你好端端的相府千金,怎麼會無法立足?再者說,縱然爹爹照應不到,還有靖安侯府,要一些奴才幫襯什麼?”
阮雲歡淺淺一笑,點頭道,“有爹爹這句話,雲歡也就安心。如今雲歡要一千兩銀子使使,請爹爹即刻拿給雲歡!”說著,纖白的小手一張,伸到阮一鳴面前。
阮一鳴一怔,為難道,“一千兩銀子?”說著抬頭去瞧秦氏。雖然是當朝宰相,在相府裡可是秦氏當家,一千兩銀子並不是小數目,他哪裡拿的出來。
秦氏也是睜大了眼,說道,“一千兩銀子?你一個閨閣千金,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沒有嗎?”阮雲歡不理秦氏,只是眼巴巴的瞧著阮一鳴,慢慢將手收了回來,說道,“依爹爹之意,爹爹給不了,雲歡便去靖安侯府尋舅舅要嗎?只是雲歡丟不起這個人,不知道爹爹丟不丟得起?”這話可就說的太過直接。
阮一鳴臉色微變,問道,“雲歡,你要一千兩銀子做什麼?若是果然用在正經處,我讓你母親……”抬頭瞧了瞧秦氏,又覺得做不了妻子的主,心裡更是為難,只得住了口。
阮雲歡垂了眸,低聲道,“方才女兒說了,要安置那十一名護衛。既然雲歡自己的院子爹爹不肯給,那便只能拿了銀子給他們另尋住處。可爹爹又拿不出銀子,又不讓去向舅舅要,雲歡又該如何是好?”
阮一鳴聽她說來說去,又繞到院子上,不由頭疼,抬頭向秦氏一瞧,說道,“夫人,你看……”
秦氏皺眉道,“急切間哪裡去取一千兩銀子!”
阮雲歡抬頭向阮一鳴瞧了一眼,慢慢站起身來,說道,“既然沒有,雲歡只得舍了臉面去向舅母要去,只是日後靖安侯府說出相府的什麼話來,爹爹和母親可別怨怪雲歡!”說完施了一禮,轉身就走。
“雲歡!”阮一鳴急忙將她喚住,向秦氏瞧了一眼,說道,“夫人!”
秦氏臉色變幻不定,心裡反覆掂量一千兩銀子和那六處院子。要說一千兩銀子雖巨,卻萬萬比不上那六處帝京城繁華地段的院子。可是院子的租金,又要好幾個月才賺得來一千兩銀子。想來想去,哪一頭都捨不得,越想越是肉疼。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她哪會在意阮雲歡向靖安侯府說什麼?只是今天的事一出,帝京城各大豪門的夫人、小姐幾乎一邊倒的憐惜了這個死丫頭,到時阮雲歡向靖安侯府要銀子的事再傳出去,這刻薄前夫人女兒的名聲,豈不是坐的更實?
咬了咬牙,向阮雲歡道,“給了你這一千兩銀子,是不是你就不再要那院子?”
真打的好算盤!
阮雲歡差點笑出聲來,垂下眼皮,輕聲道,“既有了銀子,院子便不急於一時,只是一千兩銀子也不過租人家的房子住,待用完了,再來向母親支領也是一樣!”
這是要她將那十幾個人養起來?
秦氏瞪大了眼。早知道如此,又為什麼答應放那些人出去?如今一樣養著,卻不能使喚。
秦氏心底怒火狂燃,卻不能將她怎樣,只得咬了咬牙,說道,“那幾處院子這幾年也沒有好好修葺,怕是一時不得住!”
阮雲歡忙道,“他們有的是力氣,修葺的事,自然交給他們自個兒去做,那便不用煩勞母親!”
秦氏見她唇角噙上一抹笑意,頓時知道被她繞了進去,心裡慪的要死,卻也只能咬了咬牙,狠聲命道,“常管家,你喚了錢管事來,帶大小姐去瞧院子!”
“謝謝母親!”阮雲歡立刻行禮如儀,轉身笑眯眯的瞧著常青,說道,“勞煩常管家順道喚了車子,我明日便去!”
眼睜睜瞧著這位大小姐東一榔頭西一錘,軟硬兼施,竟然能從秦氏手裡摳出院子,常管家不禁張大了嘴,結結巴巴的問道,“不知道大小姐要看哪一處?”
“自然是六處院子全看!”阮雲歡眨眼,轉身向阮一鳴和秦氏施禮,“女兒告辭!”裙裾在地面上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已經翩然而去。
“喂……”秦氏張嘴要喚,趕到門口,卻只看到一個筆挺的纖細背影。六處院子?她幾時說六處院子都給她了?只是安置十一個護衛,就要六處院子?
更慪氣的還在後頭。
第二天黃昏時分,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