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將她當外人啊!
阮雲歡勾了勾唇角,說道,“爹爹說哪裡話,女兒也是這家裡的一員,家中有事,豈能瞞著女兒?”
阮一鳴微怔,默然不語。
不錯,昨天的事,雖然這個大女兒表現的要比小女兒強的多。但他能對小女兒呵斥指責,卻並不覺得如何丟臉,可是在大女兒面前,卻有一種家醜被外人窺探了去的感覺。在他心裡,這個沒有在身邊長大的女兒,終究是個外人。
阮雲歡雖然早已知道,但瞧他神情,心裡終究有些酸澀,默了默,問道,“如今爹爹打算怎麼做?”她就是不問,也知道昨天拿到大錯的必然都是秦氏的人,也就省了那一步。
阮一鳴冷聲道,“昨天甘媽媽和偷送藥材的幾個奴才,我已命人打死!旁的人也打了板子,回頭發賣的發賣,或送回建安侯府去,我阮府不敢用那幹欺上瞞下,無法無天的奴才!”
“爹爹不可!”阮雲歡搖頭,說道,“雖然那些是建安侯府來的,但終究是在我們府裡做下的事,爹爹就此將人送了回去,豈不是和建安侯府翻臉?”聽他沒提秦氏,就知道他始終下不了狠手。
阮一鳴其實並沒有想好,只是本以為她巴不得自己和建安侯翻臉,才有此一說,哪知道她反而勸了起來,不禁一怔,問道,“那依你……”
“那依你又要如何?”一道狠戾的聲音響起,秦氏挑簾而入,先向老夫人行了一禮,一雙眸子便直直的盯著阮雲歡。昨天一夜,她已將事情差不多想清,如果不是這個外邊回來的丫頭從中挑唆,昨天的事大可以避了過去。
阮雲歡不為所動,只是微微一笑,起身給秦氏見禮,說道,“母親來的正好,雲歡正要說呢!”請了她坐下,才又道,“女兒想,這些人是建安侯府送來的,本是心疼母親的一番美意,如今做下事來,原是我們府上失於管束,與建安侯府無關。如今若是將人送回,便傷了兩府的情份,也令母親為難!”
秦氏在門外聽到要把人送回,心裡也正是這個想法,聽阮雲歡說出來,倒是一愣,咬了咬唇,問道,“那……依你看又要如何?”按阮一鳴的怒氣,這些人一定不會再用,又不送回建安侯府,難道賣掉?這和送回建安侯府又有什麼區別?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這兩日事情太多,母親怎麼忘了?”
☆、第69章 莫要再挖出哪個府上的死屍
秦氏被她說的一愣,問道,“我忘了什麼?”
阮雲歡抿唇道,“昨兒母親還說,田莊裡缺了人手。如今眼見就要秋收,這乾奴才又是犯了錯的,與其發賣或送回建安侯府,倒不如發落到田莊裡去,一來不傷兩府情份,二來也算小懲大戒!”
“嗯!這倒是個法子!”阮一鳴點頭,說道,“這乾奴才留在府裡,好吃好穿供著,尚不知足,讓他們到田莊裡吃些苦頭,也知道知道,不是所有的奴才都有這麼好的運氣!”
秦氏垂目想了想,也覺得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沒有更好的安排,便向阮一鳴瞧了一眼,說道,“雖說是建安侯府送來的,但來了相府,便是相府的奴才,還是相爺發落罷!”打發到田莊,最後也是歸她管,日後再想辦法弄回來就是!
好一個順水人情!
阮雲歡勾唇淺笑,低頭掩去眼底的一抹譏諷,輕輕的啜了口茶。
阮一鳴點頭道,“那就這樣吧,都打發到田莊裡去!至於哪幾個送哪處,夫人瞧著辦罷!”折騰了一天一夜,實在不想再看到這乾奴才。
秦氏眸子一亮,點頭道,“相爺放心,妾身這就去翻各處田莊的名冊,今兒就打發他們起身!”說著便站起身來。
“母親慢著!”阮雲歡也跟著起身,含笑道,“母親請坐,雲歡還有話說!”
秦氏一愕,抬頭對上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不由心頭一凜,暗道,“壞了!又中了這個丫頭的圈套!”
果然,阮雲歡清麗絕塵的臉上,露出溫和淡然的表情,兩瓣櫻唇輕啟,慢慢說道,“昨兒母親曾應下雲歡,將魯大腳一家喚回。如今既有這許多奴才打發下去,想來也不用再選人手。另外,還有那三家陪房,濟寧、隴田兩家也倒罷了,廣水那一家,恰好能將他們替回,便也省得再跑一趟!”
濟寧、隴田兩處田莊,是前夫人公孫氏的陪嫁,而廣水卻是秦氏的陪嫁。秦氏聽阮雲歡對此也瞭解的清清楚楚,臉色頓時變的鐵青,一雙美眸牢牢的盯著她,只覺得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一般,喘不上氣來。眼前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心計?府中每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