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夫人見她記掛著阮一鶴,心中略為寬慰,輕輕點頭。
阮雲歡見日頭高起,正要向老夫人告辭,但聞門外小丫鬟喚道:“老爺……”來不及回話,阮一鳴已一挑簾子跨了進來。
老夫人見他臉色暗沉,不禁詫異,揚眉道:“怎麼又回來了?出了何事?”
阮一鳴向阮雲歡一瞧,說道:“方才平陽王府來報喪,平陽王……薨了!”
“什麼?”阮雲歡大吃一驚,霍然站起,顫聲問道:“幾時的事兒?”
“今兒一早!”阮一鳴低應,將手中白帖遞到她手裡。
阮雲歡接過,匆匆瞧了一回,心中暗暗著急,轉身向老夫人行禮,說道:“王爺薨逝,平陽王府定然亂成一團,雲歡想去瞧瞧!”
阮雲歡和陸輕漾交好,眾人皆知,老夫人點頭道:“該當的,換件素淨衣裳再去!”阮雲歡點頭,又向阮一鳴行禮辭別。
阮一鳴想了一瞬,也道:“你去便去罷,若是有事,命人回府來稟一聲!”自然是知道淳于弘仁的劣跡。
阮雲歡點頭,顧不上多言,轉身急步出門,命白芍前去傳令備車,自己快步返回錦闌軒,換過一身素淨衣裳,帶著青萍出府,向平陽王府而來。
平陽王府門前,早已是白幡蔽日,冥紙遍地,哭聲震天。阮雲歡在門口接過僕從遞上的白巾紮上,便徑入靈堂。
靈堂內,九寸厚的柳泉木製成的黑漆棺木靜靜擺在大廳中央,兩側層層靈幔低垂,令靈堂上更顯的陰沉。
有丫鬟見阮雲歡進來,上前躬身見禮,將她引至靈前薄團之前。阮雲歡跪倒,心中默默祝禱,磕了三個頭,接過丫鬟遞上的靈香,起身插入香爐。
靈案兩側,一邊是陸輕漾與淳于弘傑,另一邊是平陽王府的兩名郡主,均是一身重孝,默默磕頭還禮,待她敬了香,陸輕漾啞聲道:“郡主有心,請偏廳坐罷!”
阮雲歡握著她的手,輕聲道:“世子妃節哀!”
陸輕漾點頭,眼淚卻不覺又滑了下來,抬手用帕子拭了拭,親自引著阮雲歡向偏廳來。
阮雲歡心裡暗歎,問道:“怎麼不見王妃?”
陸輕漾道:“今兒已哭暈兩次,眾人扶去後堂歇著!”
阮雲歡點了點頭,瞧著她道:“你也要顧著身子!”
陸輕漾點頭不語。
阮雲歡又道:“若是有為難的事兒,千萬要和我們說!”
陸輕漾勉強扯了扯唇角,點頭道:“我知道!”
二人剛說幾句話,但聞門外小廝稟道:“世子妃,端王爺到!”
陸輕漾匆忙起身,向阮雲歡道:“你且坐坐,要什麼儘管吩咐丫頭小廝!”見阮雲歡點頭,便匆匆忙忙迎了出去。
阮雲歡聽到“端王”二字,不覺揚了揚眉,心中暗道:“我正有事尋你,今日倒是撞上!”見有小廝前來上茶點,便將他喚住,說道:“你到堂上,看端王爺見過禮,便請他到後園裡走走!”
小廝認得她是御封的睿敏郡主,未來的五皇子妃,不敢怠慢,忙應了一聲,便向堂上而去。
阮雲歡輕輕抿了口茶,便也起身出門,慢慢向後園裡行去。入園等候片刻,果然見端王淳于順身穿一襲青灰色袍子,正緩緩而來。
阮雲歡上前,含笑見禮,說道:“端王殿下,許久不見!”
淳于順笑道:“我說是誰呢,這大冷天兒的,非要本王園子裡走走!”說著抬手,示意免禮。
阮雲歡含笑道:“睿敏莽撞相邀,實是有事相詢!”
淳于順挑了挑眉,臉上神情似笑非笑,說道:“如今睿敏郡主若是無事,竟然不與本王來往!”
阮雲歡忍不住一笑,說道:“睿敏如今待嫁之身,自然要避些嫌隙!”
淳于順聽她說“待嫁之身”不覺深深向她凝視,卻見她神色平和,似乎談論天氣一般平和,竟然瞧不出她的真實情緒,不禁一嘆,說道:“不想你果真願意嫁給老五!”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御旨賜婚,又豈容睿敏願不願意?”
淳于順哂然,搖頭道:“這話聽著好笑,睿敏郡主豈是聽天由命之人?”
阮雲歡微微一笑,卻不介面。
淳于順與她默行片刻,見近處無人,說道:“你既要避嫌,又將本王約出,想來是有要緊的事兒,說罷!”
阮雲歡停住腳步,回身與他對視,緩緩道:“睿敏聞說,吏部已有文書,要命我四叔阮一鶴為平邯府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