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圈在他懷中方寸之間,呼吸相聞。
剛剛過了年,天氣尚寒,可隔著厚厚的衣衫,阮雲歡仍然清晰的感覺到對方周身灼熱的氣息。這樣近乎屈辱的姿勢,令阮雲歡不禁又驚又怒,喝道,“你是何……”
話剛出口,黑影身子突然前傾,徑向她唇上吻去。
阮雲歡一驚,忙側身閃避,未出口的話頓時吞了回去,同時空著的手掌回切,向黑影后頸疾斬。手至中途,但覺手腕一緊,又再輕易落入對方手中,跟著背後一實,已被抵在堅硬的牆上。
三招兩式,便落入下風,才知此人方才一直未用全力。
阮雲歡心中暗驚,裙中腿已無聲無息的踢出,徑襲對方要害。眼見便要踢個正著,黑影悚然驚覺,百忙中身子一側,但聞一聲悶哼,已被踢中腿骨,握著她手腕的雙手頓時一鬆。
阮雲歡趁勢雙腕疾翻,脫出對方掌握,身子一側一肘橫撞,向對方胸肋襲去。黑影一退復進,一手擒上她的手肘順勢迴帶。阮雲歡身不由己,身子向前跌出,頓時被兩條鐵臂緊緊箍住。
二人這一番近身肉搏,阮雲歡出盡全力,可自己所有的招數,似乎均在對方預料之中,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經歷。阮雲歡心中的震駭無以復加,身子強掙,欲脫出對方懷抱,卻覺雙唇一暖,已被兩瓣溫熱的唇緊緊噙上。
阮雲歡驚怒,貝齒一張,向那雙唇狠狠一口咬去。黑影低哼一聲,身子一僵,雙唇一停之下,卻又狠狠壓下,竟不理唇上的劇痛,趁她張口,霸道侵襲。
唇齒間,炸開一絲腥甜。阮雲歡怒不可遏,一手反擒,抓向男子後腦。就在手指將觸未觸之既,驀然間,似曾相識,鼻端更是嗅到一縷熟悉的男兒氣息,竟然……令身體瞬間掠過一陣酥麻。
阮雲歡心頭一跳,貫上手指的氣力頓時一洩,卻仍然抓上對方腦後的長髮。
黑影的要害落入對方之手,身子只是微微一頓,攬著她身子的鐵臂將她越發圈緊,將她整個身子貼入自己的懷抱,侵佔她的呼吸,侵佔她整個的思緒……
是他!
阮雲歡心頭狂跳,方才還緊繃的身體慢慢變的柔軟,抓著他長髮的手掌,改為扣上他的後腦,雙唇與他激烈糾纏。
感覺到她的回應,霸道的吻漸漸變的溫柔,在她的唇齒間輾轉溫存,帶著渴盼,帶著思念,深深……深深的吻了下去,彷彿要將她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
喘息,漸漸變的粗重,阮雲歡輕輕側頭,避開他的需索,將額頭抵在他的肩上,輕輕喘息,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想見你!”清越的聲音,帶著金屬的回聲,有著一絲顫抖的微啞。
“也不出聲!”阮雲歡低嗔,握拳在他肩上一捶。若不是她及時認出是他,方才襲向他後腦那一招,縱不死也能令他重傷。
男子發出一聲悶笑,埋首在她髮間,低聲道,“只是想試試你的功夫,不想如此兇蠻!”抬手摸了摸帶血的雙唇,想到她襲向他的那一腳,倒也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反應稍慢,恐怕就此斷子絕孫,豈不是冤枉?
“兇蠻?”阮雲歡抬頭,於黑暗中定定向他注視,挑了挑眉,說道,“齊王殿下私入相府,又不肯表明身份,不知有何貴幹?”
“若是光明正大登門,表明身份,還能見到你?”淳于信低喃,抬手撫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停在她唇上細細揉撫,啞聲道,“雲歡,我來和你說,明日上朝,我會當殿請旨,求父皇收回成命,將你賜我為妃!”
“不行!”阮雲歡脫口低呼,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急道,“你不能!”
“為何?”淳于信的眸中,露出一絲痛楚,低聲道,“若今日不曾見你,你不在那樓上,也倒罷了!可是如今,我分明知道你心裡有我,難不成你讓我就此放手,眼睜睜看著你嫁給五弟?”
“五殿下不會答應!”阮雲歡搖頭。
“我不管!”淳于信咬牙,說道,“明日上朝,父皇必然會獎賞東海的軍功,我便以軍功相換,我不要兵權,不要權勢,甚至不要王位,只要你!”
“你有軍功,五殿下也有!”阮雲歡搖頭,輕聲道,“你莫忘了,東海軍功,不止你一人,難不成,你要宋呆子,湯家兩位公子,我幾位表哥,盡數受你牽累?”
“你顧著所有的人,便只不顧我嗎?”淳于信低吼,俊臉向她逼近幾分,啞聲道,“你莫要告訴我,你還想嫁給五弟!”他雖人在東海,但帝京城的一切,都瞞不過他的眼睛。當初聽到淳于昌納妾,他憤怒之後,便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