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卻向猝了毒的刀子一般,狠狠向倪纖雲瞪視。阮一鳴卻恍若不見,手一用力,已將倪纖雲拽坐到他膝上,雙手環住她身子,輕聲問道,“怎麼,不謝謝本相?”
倪纖雲身子一顫,卻咬唇不語。
阮一鳴輕笑出聲,一手替她整理衣衫,手指卻有意無意觸碰上她胸前高聳。
倪纖雲身軀顫抖,滿心只想逃開,可是今晨他的話言猶在耳,卻只能咬唇忍耐。
秦氏一旁瞧著,只覺一顆心猶如針扎,不覺咳了一聲,說道,“相爺,雲歡還在這裡!”
阮一鳴微怔,目光向阮雲歡一掃,微覺尷尬,鬆手將倪纖雲放開,卻淡淡道,“雲兒身子不好,坐下罷!”這番做作,他只是要她知道,寵也罷,虐也罷,她的一切,只由他阮一鳴做主!
小丫鬟聞命,忙端著個杌子放在秦氏身後,倪纖雲微微垂頭,默然坐下。
這一切瞧在席秋華眼中,卻是另有心思。
自己與倪纖雲同一天進府,只因倪厚的官職高過席子謙,她便只能居她之下。而昨夜,本來阮一鳴在丑時末便該到自己房中,卻拖到卯時初才至,一番歡愛,也是草草了局。
席秋華不同倪纖雲。倪纖雲從小到大一向順風順水,被爹孃嬌寵,男子愛慕,養的心高氣傲。後來鍾情四皇子淳于信,便一意嫁他為妃,便是為個側妃,也覺委屈,更不用說給阮一鳴做妾。
而席秋華雖鍾情五皇子淳于昌,但她自幼喪母,雖是席子謙的嫡長女,失去了母親的照應,在席家並無多大地位,自幼便與幾位嫡妹明爭暗鬥,在席子謙面前爭一席之地。當日接到聖旨,將她賞阮一鳴為妾,她雖與倪纖雲一樣憤恨不甘,但那片刻的情緒過去,想的卻是如何在相府立足,如何為自己爭得阮一鳴的寵愛。
而如今,阮一鳴對倪纖雲的寵愛有目共睹,而自己卻明顯受了冷落。如果不是今日展嬤嬤要回宮繳旨,怕是他今晨也不會進自己房裡吧?
不平、不甘,悄悄漫上心頭。
微微咬唇,席秋華垂頭,在跪墊上端端正正跪下,將手中茶盞高舉,輕聲道,“賤妾席秋華,敬夫人茶!”
秦氏手指再次收緊,垂眸下望,但見她微敞的衣領下,瑩白的肌膚上,僅淺淺的幾處吻痕,不禁悄悄鬆了口氣,一手接過茶來,目光向她面頰淡掃。雖然也是天姿麗色,只是可惜,卻是與倪纖雲一同入府,瞧這樣子,要想爭寵,怕並不容易!
將唇在杯口沾了沾,秦氏淡淡道,“妹妹辛苦!”連後一句也省了,直接命丫鬟送上紅包。
席秋華謝過起身,轉身便對上阮雲歡,微微抿唇,不覺向阮一鳴望去。剛才,他可是免了倪纖雲的跪,一同進府,他豈會二般看待?
哪知阮一鳴似不曾留意她,捏著一隻茶盞,眸光似有所思,卻時時向倪纖雲望去。
席秋華心中一揪,張了張嘴,想要出聲提醒,丫鬟已將第二盞茶送上,喚道,“姨娘!”
席秋華臉色微白,只得接過茶盞,慢慢行至阮雲歡面前。垂頭望了望身前的跪墊,不覺又抬頭向阮一鳴望去。卻見他已回過頭來,神色淡淡向自己注視,卻並不曾說話。
席秋華咬了咬唇,向阮雲歡瞧去一眼,卻見她正唇角淺勾,也向自己注視,雖不曾說什麼,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卻像一汪深潭,將人吸進去……吸進去……令人難以呼吸,直覺全身冰冷,直沉入深淵。
到此地步,秦氏方才滿心的憤恨反而慢慢壓了下去,見席秋華遲疑,大覺不耐,喚道,“席姨娘,怎麼了?”
席秋華一驚回神,抿了抿唇,只得在阮雲歡面前跪下,輕聲道,“賤妾席秋華,敬大小姐茶!”
阮雲歡淺笑,一手接茶,說道,“姨娘辛苦!”淺啜一口,將紅包遞到她手裡,也不等她起身,自個兒先款款而起,向阮一鳴和秦氏行下禮去,說道,“雲歡先請告退!”目光在倪纖雲、席秋華身上掠過,唇角抿出一抹譏諷的笑意,轉身揚長而去。
席秋華被丫鬟扶起,默然望著阮雲歡的背影,袖中的雙手不自覺的握起。
為什麼?同樣的際遇,她竟然可以指婚給五皇子為正妃,而自己……竟落到如此地步?此一刻,心中憤恨怨怒,泛湧而上,怪孃親死的太早,怪爹爹對她的寡情,怪繼母的不慈,怪阮一鳴的冷漠,怪倪纖雲的才貌……
☆、第208章 都避的遠遠兒的
倪纖雲、席秋華進府第三日,高飛羽、邢紅英二人也抬入府來。這二人出身雖不及倪、席二人高貴,但也是朝廷命官之女,一個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