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包括他在內,無法明確知道阮雲歡是不是瞭解此事,阮雲歡一句句的反問,他也無法判斷,她是要否認,還是在套他的話?
阮雲歡含笑向他注視,悠然道,“表哥既然還沒想好,便等想好再說罷!”說著起身,向他行了一禮,說道,“雲歡告辭!”
秦鵬一驚,一躍而起將她攔住,表面強裝的鎮定終於崩潰,臉上皆是困獸的表情,啞聲道,“阮雲歡,你究竟要怎麼樣?”
阮雲歡冷笑,淡道,“表哥何出此言?”
秦鵬被她幽冷眸光一掃,心裡打了個突,退了兩步,挫敗的道,“我是說,你究竟要我怎麼樣?怎麼樣才肯放過我?”這一個月來,那些人一個一個被人除掉,而自己在秦家,也被兄長和叔叔連連打壓,竟沒有他呼吸的餘地。
阮雲歡定定向他注視,一字一字道,“你知道!”
“我知道?”秦鵬的神情有一絲恍惚,愣怔片刻,才似驚醒,試探著吶吶道,“你……你是說讓……讓甘義……”“不錯!”阮雲歡點頭。
這一瞬間,秦鵬胸口窒悶難受,張開嘴大口呼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些事,果然都是她做的,而她做這些件的目的,就是讓甘義進驍騎營,守在自己身邊!當初自己不願受她所制,斷然拒絕,哪裡知道,換來的竟然是秦家對他的全面打壓和排擠!
阮雲歡定定的瞧著他,慢慢道,“你按我說的做,我自然會助你將原有的一切奪回來!”表面上,秦鵬仍然是建安侯嫡子,仍然是驍騎營副都統,仍然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將領,可是,阮雲歡卻清楚,對秦家而言,嫡子也好,庶子也罷,也只是為秦家爭奪更多權才的墊腳石!
“助我?”秦鵬迷惑搖頭,苦笑道,“你如何助我?”阮雲歡雖然喚他一聲“表哥”,卻終究不是秦家的人,她又要什麼方法,能打消秦家對他的懷疑?
阮雲歡挑眉,笑道,“如今表哥縱然不信,也再沒有旁的法子,不是嗎?”
秦鵬眼前,是她絕麗的笑容,耳中,是她溫軟的聲音,卻沒有一絲欣賞的心思,一時間,只覺得滿嘴都是苦澀。世家子弟,又是一個次子,若是沒有家族做靠山,莫說在這俊才雲集的帝京城無法立足,就是在秦家,他一旦倒下,他下邊的三位庶弟,二叔三叔的幾個兒子,都會一擁而上,將他吃的渣都不剩!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要不然為了一時的傲氣,自己永遠被排擠在權力之外,要不然屈從阮雲歡,讓她停止現在所用的手段,先保住如今的地位……
腦中念頭盤旋,終於將牙一咬,點頭道,“好!三日後,你讓甘……甘義到營裡尋我!”
“雲歡多謝表哥!”阮雲歡笑著行禮,說道,“表哥貴人事多,雲歡不便多所打擾,這便告辭!”帶著白芍、青萍轉身離去。
安排了三個官奴的差事,又將甘義安插入軍營守在秦鵬身邊,阮雲歡手頭的事也告一段落。算算已快到秋帷入試的日子,便吩咐趙承上奴市買了兩個機靈些的小廝送去給宋文傑做書童。宋文傑如常一樣坦然接受,連個謝字也沒有。
大考開始第二天,便是三皇子淳于康年滿十八,開府封王的日子。大鄴皇帝傳下旨意,封三皇子淳于康為寧王,與二皇子淳于順一樣,御筆親題匾額,金字高懸。
三皇子在兩年前便立了兩位三皇子側妃,又沒有定下正妃人選,加上三皇子生母出身卑微,寧王府門前便較二皇子開府那日冷清許多。
阮雲歡仍隨著阮一鳴、秦氏到府祝賀,隨著眾夫人、小姐在後宅觀賞景緻,卻見程夫人遠遠向她招手。阮雲歡行去剛一見禮,便被程夫人一把扶住,搖頭道,“不必行這虛禮!”攜著她的手又行的離旁人遠一些,才問道,“你可知道,淳于弘傑向陸家提出,要早一些成親,給平陽王沖喜?”
阮雲歡眼神一黯,點頭道,“前日已經聽說!”聽說那一天,正是她拜訪靖安侯府,公孫寧一個人關在屋裡悶了一日。
程夫人嘆了口氣,說道,“今日陸小姐派人給秋兒送了帖子,說是日子定在月末!”
“月末?”阮雲歡瞠目,喃喃道,“這麼說,也不過十幾日的功夫!”
程夫人點頭,嘆道,“可惜了陸小姐,那麼好一個孩子!”言語間頗為惋惜。
阮雲歡想到公孫寧和陸輕漾本是一對璧人,卻落到今日的地步,也是一聲輕嘆。
二人正說著,卻見另一條路上,一個打扮鮮亮,容顏卻頗為黯淡的貴婦在四五名小姐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一眼瞧見程夫人和阮雲歡,貴婦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