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歡微笑道,“端王殿下國之棟樑,豈是睿敏一介俗人可比?”
淳于順含笑向她凝注,挑眉問道,“睿敏郡主此言,本王可以領會為對本王的讚賞?”
阮雲歡笑道,“若是端王對睿敏說出此話,睿敏便不多問,照單全收便是!”
淳于順哈哈大笑,手掌在案上輕拍,搖頭道,“睿敏郡主當真是妙人,看來本王今日不該請郡主飲茶,卻該飲酒!”
阮雲歡微微一笑,手指在細陶茶盞上劃過,說道,“飲茶才顯風雅,飲酒卻將端王殿下染俗了!”
淳于順含笑向她瞧了片刻,突然展顏一笑,說道,“睿敏郡主將本王抬的如此之高,一會兒本王若是出言求娶,是不是睿敏縣主會說一個‘不敢高攀’?”
阮雲歡揚眉,含笑道,“怎麼,端王殿下也要在皇上案頭的小山上再添一把土?”如果說昨晚接信後她有此顧慮,此刻幾盞茶飲過,便知端王心不在此!
淳于順含笑搖頭,說道,“睿敏郡主當真是……聰敏睿智!”
阮雲歡失笑,嘆道,“皇上此語,似是將阮雲歡綁死!”任是誰來贊她,似乎都要說到這四個字。
淳于順笑道,“父皇品評,誠不欺我!”
阮雲歡俯首為禮,笑道,“多謝殿下讚賞!”
淳于順笑聲揚起,做勢還了一禮,卻神色一正,說道,“若是睿敏郡主願意下嫁,本王額手相慶,結綵相迎,只是本王知道,睿敏郡主不會為了權勢委身!”
阮雲歡微微一笑,點頭道,“想不到端王殿下倒是雲歡知己!”
淳于順含笑向她望了片刻,突然問道,“那麼……睿敏郡主可否告知,你心裡是老四,還是老五?”
阮雲歡揚眉,向他凝注。
自己與淳于信親厚,有目共睹,那倒也罷了。怎麼幾乎所有的人,包括淳于昌本人在內,會覺得自己對他有所不同?一時間,阮大小姐竟覺無話可說,只是問道,“端王殿下今日相召,便是要詢問此事?”剛才,那句“端王是知己”的話,說的似乎早了一些!
淳于順向她默視片刻,微微搖頭,說道,“實不相瞞,本王今日約見郡主,是想與郡主結下同盟!”
“同盟?”阮雲歡揚眉。
淳于順點頭,目光落在案上的茶盞上,淡淡一笑,說道,“麻天昌被擒,麻氏一族轉瞬便大廈崩傾,相信以睿敏郡主之智,不會瞧不出來!”
阮雲歡微微點頭,卻不說話。
淳于順道,“此話說出來,雖然有孛綱常,卻也是實情。麻氏一族一倒,白氏一族並無多大實力,太子殿下再無支撐,他的儲君之位,怕是難保!”
阮雲歡不料他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番話來,不覺微微挑唇,笑道,“太子殿下助皇上理國多年,麻氏雖倒,朝中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干近臣,任憑是誰,要想奪儲君之位,怕沒那麼容易!”
淳于信搖頭,冷笑道,“近臣?朝中那些老臣,哪個不是牆頭草?至於那些新臣,怕還不會為誰誓死效忠!皇后將自個兒的侄女嫁寧王為妻,只道可以拉攏寧王,至少令太子得寧王一個助力,而寧王也果然是事事以太子馬首是瞻,卻孰不知,野心最大的,便是這位寧王!”
阮雲歡聽他所言句句在理,不由挑唇一笑,向他定定凝注,反問道,“難不成,端王殿下便沒有野心?”
淳于順一怔,瞬間笑起,點頭道,“睿敏郡主當真是銳利!只是,睿敏郡主也該知道,不但本王不甘屈居人下,老四、老五又何嘗沒有野心?若是老四沒有野心,去年為何假借遊歷為名,偷入邊關?若是老五沒有野心,又為何與封疆大吏私自結交?縱然是老六,如今雖一心向著老四,假以時日,怕也不是一個肯為人下的主兒!”
阮雲歡但聞淳于信、淳于昌私下裡的作為,他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禁暗暗心驚,卻道,“四殿下、五殿下也倒罷了,六殿下年紀尚小,應當不會參予權利之爭罷!”
淳于順冷笑一聲,說道,“年紀尚小?本王記得,靖安侯十四歲隨老侯爺出征,一戰成名,公孫大公子像他這般大時,也已征戰沙場。我那位六弟性子雖率直一些,卻不是個蠢人,其間糊塗的,怕也只有太子,竟將寧王當了自個兒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禍起蕭牆!”
阮雲歡淡道,“端王殿下瞧的透徹,卻準備隔岸觀火?”
淳于順搖頭,挑唇笑起,說道,“不,本王準備趁火打劫,若不然,今日也不會約見睿敏郡主!”
阮雲歡被他逗笑,揚了揚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