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駕到!賢妃娘娘駕到!良妃娘娘駕到!淑妃娘娘駕到!德妃娘娘駕到!”
殿上端坐的眾人呼啦站起,齊齊跪下見禮,齊聲道,“吾皇萬歲,娘娘千歲!”
阮雲歡隨著眾人拜伏在地,突然心裡好笑。難怪皇帝要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他活萬歲,娘娘只有千歲,那娘娘千年之後逝去,若是沒有後宮諸多女子填補,皇帝豈不是寂寞的很?也難怪又稱皇帝孤家寡人呢!
隨著小太監的高呼,幾排宮女行出之後,皇帝、皇后前後步入大殿,在正中御椅上落座。帝、後身後,是賢、良、淑、德四妃,分成左右,在帝、後兩側落座。
皇帝輕輕擺手,說道,“免禮!坐罷!”
隨著小太監一聲高呼,“起!”眾人齊齊謝恩起身,各回座位坐下。
最前有禮部的官員上前,大聲念些祝禱的話,無非是國泰民安之類。聞御座上皇帝說了聲什麼,絲竹聲便即響起,兩側龍柱後彩影掠動,一群舞姬翩然而上,一時間,彩袖揮舞,殿上氣氛頓時變的輕鬆。
太子當先舉杯,上前幾步跪倒,大聲道,“兒臣祝父皇江山永固,四海來朝!”
皇帝含笑點頭,說道,“太子懂得惦記家國,朕甚是欣慰!起罷!”說著,將案上酒盞舉起飲盡。
太子謝恩,起身退了回去。
端王淳于順也跟著起身,上前跪倒,大聲道,“兒臣祝父皇天下太平,盛世永享!”
群臣紛紛起身祝禱,大殿上頌聲如潮,一片阿諛之聲。
阮雲歡唇露淺笑,漫不經心聽著一片陳詞濫調,心裡暗暗驚歎這一眾官員的臉皮之餘,也暗暗佩服皇帝有如此的定力。這樣的話日日從耳邊過,也虧他不會厭煩。
目光無意識的自皇帝含笑的面容上收回,不經意撞上一雙陰厲的眸子。寧王殿下,三皇子淳于康正定定向她注視,眸中似有兩簇火焰燃燒,卻辯不出情緒。
阮雲歡微微一怔,點頭為禮,便將雙眸垂下。想到前幾日陸輕漾所言,心中隱隱不安,縱是不抬頭,也能感覺到那雙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如影隨形,不離片刻。
阮雲歡心中漸漸不耐,抬眸見女賓席也開始互相走動,便悄悄起身,自大殿偏門溜了出來。寒夜透來一股清冷的空氣,卻令她心頭窒悶一掃而空。
滿心想遠離此處,只是這裡是皇宮大內,並不敢隨意亂闖,只好沿著一條石徑在不遠處慢慢踱步。但見宮燈映著雪光,更顯御園中一片剔透的晶瑩。隔了片刻,身上便有些寒冷,轉身間,但見正殿門內又閃出一條熟悉的身影,阮雲歡一喜,正要迎上前去,卻聞身側不遠有人喚道,“睿敏縣主?”
阮雲歡冷不丁吃了一驚,回身一瞧,但見山石暗影裡,慢慢走出一條纖秀身影。宮燈映下,但見來人一襲繡刻絲瑞草雲雁廣袖雙絲綾宮裝,金簪綰髮,步搖輕晃,便是在這暗夜裡,也見其一身華美。
阮雲歡一怔,福身見禮,說道,“睿敏拜見王妃!”來人容長臉兒,細蜂眉,正是三皇子淳于康的正妻,寧王妃麻氏。
寧王妃上前兩步將她扶住,微笑道,“這裡又沒有旁人,何必多禮?”轉頭向正殿一望,說道,“縣主也是覺得殿裡煩悶,出來圖個清靜?”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是睿敏方才多飲了幾杯,出來散酒!”皇帝賜宴,便是煩悶也不能說出來!
寧王妃笑了笑,卻不以為意,說道,“這宮裡規矩多,縣主若想走走,本王妃願為縣主帶路!”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阮雲歡揚眉,卻也不推脫,施禮道,“如此有勞王妃!”
寧王妃眸光一閃,瞬間掠過一抹厲色,轉眼便消失無蹤,含笑道,“今日禁門不鎖,你若不嫌冷,我們去御花園走走罷!”
阮雲歡淡笑道,“但憑王妃做主!”側頭向殿門那邊一瞥,便隨著寧王妃向御花園行去。
御花園建築多倚圍牆,只以少數精美造型的亭臺立於園中,空間舒廣。園內遍植古柏老槐,羅列奇石玉座、金麟銅像、盆花樁景,白日看來層次錯落,行於其間景色瞬息變化。而在此刻雖有宮燈映照,也只覺極是神秘。
園中地面用各色卵石鑲拼成福、祿、壽象徵性圖案,豐富多彩。踏足其上,厚厚的宮底靴卻並不見其不平。
寧王妃邊走邊向兩側指點,說道,“那裡是絳雪軒,那邊是萬春亭,再過去便是浮碧亭……”一處一處,如數家珍。
阮雲歡點頭,說道,“王妃對這宮裡當真是熟悉!”有意無意的,語氣裡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