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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雲歡並不意外,挑簾進去,在他對面坐下,見面前他早另置了空盞,便替自己傾上一杯,笑道,“四殿下閒的緊,怎麼想起在此聽壁角了?”
淳于信笑道,“怎麼,只讓我將秦浩引來,卻不許我看戲?”
阮雲歡微微一笑,目光向門外一掃,悠然道,“最好的戲,怕是你我都瞧不到了!”言語間頗為惋惜。
秦鵬先傳“假”訊息給秦勝成在先,又相助她阮雲歡在後,今日和她“密謀”又被秦浩抓個正著,這一回去,秦家怕是會起一個不大不小的波瀾!
淳于信向她笑望,問道,“你就如此篤定,秦鵬最後會為你所用?”
阮雲歡冷笑,說道,“離那個位置如此之近,我就不信他不曾動心,缺的……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
淳于信心頭怦的一跳,喃喃道,“離那個位置近,就會動心嗎?”眉頭微攏,若有所思。
“是人就有野心!”阮雲歡點頭,一雙水眸也是定定向他注視,若有所指,“就算他沒有,但受到他威脅的人也會逼著他有,若不然他便只有死路一條!”
淳于信默然,隔了許久,輕輕嘆出一口氣來,默默點了點頭,卻並不想將這話題繼續下去,說道,“下一步,你準備怎麼做?”
“下一步?”阮雲歡挑了挑眉,淺笑道,“不急,秦鵬會來尋我!”
淳于信微怔,向她凝視片刻,突然燦然笑開,悠悠道,“我想,秦氏總有一天後悔惹了你!”
“是嗎?”阮雲歡淡笑,端起茶來啜飲。如果她仍是上一世的阮雲歡,秦氏一擊即中,自己只能是她手裡的一枚棋子,秦氏又怎麼會後悔?她只是沒料到,她阮雲歡是一縷早死的冤魂罷了!
並不想和他議論此事,轉話問道,“書呆子怎麼樣?”
淳于信笑道,“成日在國子監給人講法,如魚得水!”
阮雲歡想到宋文傑高談闊論的模樣,不由“嗤”的笑了出來,說道,“此事還多謝四殿下幫忙!”
淳于信懶懶道,“你不是說福星保將?我豈能不多加照應?”
阮雲歡知道他是嫌棄那個“謝”字,微微一笑,便不再說。
眼見離中秋已不過五、六日,白芍、紅蓮等人忙著準備阮雲歡進宮的衣裳,阮雲歡本人卻反而閒了下來,左右無事,便放了青萍去陸太醫處學醫,自個兒卻成日伴著老夫人說閒話解悶兒,初時秦氏尚還防備,後來也忙著自己和阮雲樂進宮的事宜,又見阮雲歡不過是吃吃茶講些路上見聞,便也不再多管。
那日午後,老夫人剛起了晌兒,阮雲歡便帶著墨蘭進紫竹苑來。院子裡幾個小丫頭正聚在那裡做中秋節用的燈籠,見了她來,忙站起行禮。阮雲歡擺手道,“你們玩你們的,我去陪老夫人說話!”說著向正屋裡來。
屋子裡喜鵲正服侍老夫人飲茶,見她進來,忙上前見了一禮,笑道,“大小姐來的正好,奴婢廚房裡還燉著老夫人的補品,恰好去瞧瞧!”說著親自給阮雲歡奉了茶,便退了下去。
阮雲歡瞧著她的背影,問道,“這幾個丫頭,祖母用著還合心?”
老夫人點頭,說道,“也虧你有心,能尋出這幾個人來!”見屋中除了羅媽媽再無旁人,問道,“雲歡,你四叔的事……”
阮雲歡伸手握住她的手掌,輕聲道,“祖母放心,此事雲歡已著手在辦!”
老夫人稍稍放心,深知此事不能多談,便轉而問她些閒話。坐到申牌時分,聞門外小丫頭回道,“大小姐,前邊小廝傳了話,說是魯大虎回來了,在前院求見!”
阮雲歡大喜,忙喚墨蘭,說道,“你去將他引到院子裡等我!”
墨蘭應命而去,阮雲歡又陪老夫人說了一會兒,便告辭出來,徑直回錦闌軒來。
魯大虎見了他,先跪倒見禮。
阮雲歡命他起身,先不問田莊,問道,“你們三人都回來了?這一路可順當?”
魯大虎回道,“小人和汪世大哥回來,項力留在莊子裡照應!這一路很是順當!”
阮雲歡眉頭一皺,問道,“怎麼,莊子裡有什麼事?”項力武功高強,汪世精明幹煉,此時留下的不是處世周全的汪世,而是武功高強的項力,恐怕其中有些原故。
果然聞魯大虎回道,“回大小姐,是因被貶為奴僕的六戶人家不服管束,屢屢鬧事,如今已全部拘在莊子裡,項力留下看管!”
“不服管束?”阮雲歡揚眉,冷笑道,“官府已將他們入了奴籍,不服又能如何?”轉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