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歡喚起,問道,“你來時,帝京情形如何?”
柴江知道她問的不是店輔經濟,躬身回道,“回小姐,建安侯秦天宇死了,建安侯府大亂,秦勝成雖不能回京,其子秦明卻以給老夫人慶壽為名回京。上個月,秦參將秦鵬也從昔久回京,一萬兵馬駐紮帝京城外,與秦裕龍對峙,將驍騎營一分為二。”
秦天宇一死,建安侯世子之位虛懸,秦裕龍本該是順位的世子,只是秦天宇有子,秦浩雖死,如今的秦鵬卻是兵權在握,官居從二品,還在秦裕龍之上,又豈肯善罷甘休?而秦勝成雖遠在平邯府,卻也是掌有兵權,保一方疆土,又豈肯錯失良機?
奪嗣之爭,正式展開,建安侯府,終於大亂!
阮雲歡輕輕點頭,唇角便勾出一抹笑意,問道,“五殿下那裡呢?”
柴江道,“五殿下趁著建安侯府內亂,誅了秦家在遼淮的幾個同黨。只是渭南王小郡侯劉思江的死,不知為何,渭南王疑到了五殿下身上,將五殿下在渭南幾樁生意平了,那些人也一個不留!”
“嗯!”阮雲歡好笑。怕是連阮一鳴也未料到,他命人誅殺劉思江,身後卻有人替他禍水東引。當下也不說穿,只是點頭問道,“平了五殿下的生意,五殿下又有何反應?”
柴江回道,“五殿下借今春徵兵,將渭南王在前鋒營安插的幾員大將調去守了西陵。”西陵是歷代皇妃的陵墓,調去西陵,便是守墓。
“好激烈啊!”阮雲歡微笑,神情便露出幾份愜意。
柴江有些擔心,說道,“小姐,秦家雖然損失慘重,可是五殿下也是損折人手,如此下去,怕是兩敗俱傷!”
阮雲歡向他一瞧,點頭道,“聞說柴家公子文武雙全,果不其然!”
柴江聞她突然誇讚,不禁一怔。
阮雲歡道,“柴家出事之時,我年紀尚小,只聞說柴家是從江首富,南來北往的商船,都要在柴家手中過一過,是不是?”
柴江苦笑一聲,說道,“便是因此,斷了一些人的財路,柴家才有滅族之禍!”
阮雲歡點頭,說道,“聞說柴家子弟三千,個個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柴江聽她不斷提起柴家,一顆早已冷寂的心不由怦怦直跳,顫聲道,“小姐,可是……可是有了時機?”
阮雲歡微微挑眉,淡淡笑起,搖頭道,“一會兒,引你見一個人!”
二人正說著,聞門外汪世回道,“小姐,段思辰到了!”
柴江聞“段思辰”三字,不禁又是一怔,迴轉身,向門外望去。
阮雲歡見他神情,心裡更實了幾分,說道,“喚他進來罷!”
汪世應下,跟著腳步聲響起,段思辰邁步入廳,雖見廳內有人,卻不敢抬頭多瞧,只是俯首跪下見禮,說道,“小人段思辰見過郡主!回郡主,種子已按戶分發,如今大半田地已在耕種!”
柴江聞他說話,一時間氣息頓促,胸口劇烈起伏,迎上兩步,喚道,“段思辰?思辰?果然是你!”
段思辰一怔,不由抬頭。兩人四目交投,均是心頭一震,段思辰失聲喚道,“二公子!”霍然起身,向他迎去,卻立時想到什麼,臉色一變,腳步停住,向阮雲歡望去。
阮雲歡淡淡一笑,自袖中取出一封書信,說道,“段思辰,原名段強,七嶺人氏,五歲時因家中貧寒,賣身為奴。七歲時,輾轉賣入從江柴家,做了柴大公子的書僮。七年前,柴家蒙難,主僕盡皆官賣,段思辰……不知去向。”
段思辰臉色蒼白,垂首道,“原來郡主早已查知小人的底細!”
阮雲歡點頭,說道,“因你只是柴家奴僕,雖不知去向,朝廷中也無人留意,故而,你能安然回到七嶺,平安度日!”
段思辰長嘆,苦笑道,“小人以為,可以終老家鄉,看來是不能了!”
阮雲歡微微搖頭,將那冊子翻開,說道,“段思辰雖為奴僕,卻因隨著柴大公子讀書習字,也是學富五車,更在十二歲時,便中了秀才,十五歲時,在從江已小有才名,奈何因出身卑微,再未赴考。”
段思辰木然而立,俯首不語。
阮雲歡向他瞧了片刻,問道,“段思辰,你滿腹才華,豈是池中之物?為何要在七嶺做一個獵戶?”
段思辰默然片刻,低聲道,“當初柴家蒙難,小人眼瞧著柴大公子不堪受辱,自盡而亡,柴家諾大家族,一夜之間灰飛煙滅。小人不過一介奴僕,實不知該如何是好,恰運送小人的船隻出事,小人僥倖逃生,遍訪柴家人不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