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聲冷哼,又一名黑衣人站起,張弓搭箭,鐵箭寒光閃閃,“嗖”的一聲,疾射而至。
“路……”為首黑衣人剛撥出一字,短箭已疾射而至,一箭封喉。
隨著這一聲弓弦響,山壁上又有十餘名黑衣人現出身來,手中強弓硬弩,紛紛指向官道上的黑衣人,箭矢如雨,疾射而至。
“怎麼回事?”眾黑衣人頓時大譁,反應慢的仍在向趙承等人攻擊,快一些的已轉身向山壁奔去。
趙承咬牙,揚聲喝道,“殺,一個不留!”長劍遞出,頓時結果二人,又縱身向其餘黑衣人追去。
阮雲歡身子懸空,耳畔風聲,一側肩膀卻分明感覺到溫熱的液體將衣衫浸溼。饒是睿敏郡主淡定如恆,此刻也是禁不住的慌亂,眼見已奔出極遠,終於忍不住咬牙道,“還不將我放下!”
黑影身形頓緩,踉蹌奔前幾步,終於不支,慢慢軟倒。
阮雲歡大驚,反手一把將他抱住,連聲道,“你怎麼樣?”輕輕放倒在地,手指連出,疾點他身上幾處大穴,咬牙道,“齊王殿下,你這又是玩什麼把戲?”口中怒問,卻片刻不敢耽擱,一手壓著他的傷口,細瞧那鋼刀。幸好他閃避的快,雖然傷勢不輕,卻避開了要害,不由輕輕吁了口氣。
淳于信苦笑,抬手慢慢將臉上面巾扯下,問道,“你知道是我?”
“廢話!”阮雲歡瞪他一眼,說道,“若不然,你方才還有命在?”自從離開七嶺,自己每改一次行程,宋文傑都要鬼鬼祟祟的派個人出去。再加上趙承、白芍二人的反常,她早料到是這位齊王殿下要有什麼舉動。
口中與他鬥嘴,雙手卻在自個兒身上尋了一遍,並沒有傷藥,不由大急,又在他身上亂翻,問道,“你可帶著傷藥?”
淳于信仰躺於地,任由她將自己全身上下搜了一遍,才一把將她拖過,緊箍入懷,低聲道,“方才為何要替我擋刀?”分明是自己的設計,但意外橫出,她竟以她纖弱的身子替他擋刀,那一刻的震撼驚喜,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感受。
“刀!”阮雲歡咬牙低喝,身子側移,避開他胸口的鋼刀,嘆道,“誰給你擋刀,不過是嚇懵了而已!”心裡暗暗吐舌,還好,這回沒有上嘴啃。
“不是?”淳于信微覺失望。
“自然不是!”阮雲歡從他懷裡掙出,但見用力之下,他傷口血流更速,不由皺眉,又問道,“你身上沒有傷藥?”
淳于信向她凝視片刻,但見她說的雖然嘴硬,眸底卻是一片焦灼關切,不由挑了挑唇,搖頭道,“路寧身上有!”
阮雲歡挑眉,問道,“路寧在何處?”
淳于信向來路指了指。
“你……”阮雲歡氣結,左右一瞧,但見這山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幾乎沒有什麼草木,不由心中更急。側耳傾聽,但聞遠處隱隱的似有水響,咬牙道,“你忍一忍!”一手將他扶起,避開他胸前鋼刀,將他沒有傷的一邊身子伏在自己身上,向水聲來處行去。
淳于信整個人掛在她的身上,垂首間,便可嗅到她幽幽的女兒體香,不由心中一蕩,輕聲道,“你為何不回去?”只要回到官道,旁人沒有傷藥,青萍總會有的。
阮雲歡側頭橫他一眼,說道,“只怕壞了齊王殿下的大事!”轉過一個山彎,但見前方激流噴濺,竟是極大一掛瀑布。
阮雲歡吁了口氣,說道,“這下好了!”行的近些,但見一汪清流自瀑布下流了出來,匯成一條山溪。山溪兩側,雜草叢生,倒也柔軟。
阮雲歡輕輕將淳于信放下,低聲命道,“不許動!”自個兒在草叢中尋了片刻,見幾株墨綠色小草長在石縫裡,便拔了起來。又奔下山溪,將小草洗個乾淨,將帕子絞了水,轉身回來。
淳于信仰躺在地,微撐起身子,見她為自己奔忙,心中只覺甜蜜,見她回來,不由微笑道,“其實方才,我能走路!”
阮雲歡橫他一眼,也不理他,只是用匕首將他胸前衣衫割開,露出傷口四周的肌膚,將那幾株小草放入口中嚼碎成泥,一手按著他的胸口,另一手疾出,迅速拔下鋼刀。
淳于信但覺胸口劇痛,悶哼一聲,鮮血已****而出,跟著傷口一涼,已被她用嚼碎的草泥按住。咬牙吸了口涼氣,低聲道,“輕一些,你道這是木頭樁子?”
☆、第329章 她再不願將選擇的權利交給命運
阮雲歡怒道,“好好兒的玩這等把戲,沒把命送掉也算萬幸!”不理他疼的吸氣,只是緊緊將他傷口壓著,另一隻手用匕首割下他袍擺內襯,疊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