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連應,說道,“那便一會兒回來再用膳罷!”跟著阮雲歡行去,一邊揚聲吩咐紅蓮等人棚帳裡安置膳食。
阮雲歡側頭見白飛垂手立在車畔,心中念頭一動,便喚道,“白飛,你一同來!”
自從出城,白飛見她時時召喚,實不知何處做錯,只得隨後跟來。阮雲歡也不揀路,越過喧鬧人群,踏著積雪向遠處慢慢而行。
白飛隨在白芍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眼見離人群漸遠,忍不住喚道,“王妃……”
阮雲歡停住,慢慢轉身向他回望,淡淡問道,“白飛,你想做什麼?”
“什麼?”白飛吃了一驚,抬頭向她迎視。
阮雲歡微勾了勾唇,說道,“不錯,太子是寧王出賣,白家也是寧王命人所抄,只是,依你之力,可能動得了寧王?”
白飛見自己那片刻的心思竟然早已被她看穿,不禁微微色變,咬了咬唇,慢慢跪倒,俯首道,“王妃明鑑,我……小人並不……並不曾想動寧王!”
“沒有嗎?”阮雲歡淡笑,語氣變的輕漫,淡淡道,“有沒有,只有你自個兒知道,只是,你要記得王府裡那幾十口子人,若是鬧出事來,齊王府未必保得住他們!”
白飛身子一震,挺直的背脊頓時彎了下去,顫聲道,“王妃……”
阮雲歡見他眸光瞬間黯淡,不由輕輕一嘆,輕聲道,“我知道你心裡不甘,只是,如今你要骨氣,要氣節,或逞一時匹夫之勇,都沒有用,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明白嗎?”
白飛神情變喚,默然良久,才低聲道,“是!小人知道!若要報仇,必要一擊即中,若不然,只能隱忍。”
阮雲歡見他想的明白,輕輕鬆了口氣,正要吩咐回去,卻見一個小太監拔步向這裡奔來,便低聲道,“方才的話,你自個兒記得便是!”
“是!”白飛應命。
小太監奔到近前,單膝跪倒,說道,“奴才見過齊王妃!”
阮雲歡點頭,說道,“公公免禮,可有什麼事嗎?”
小太監起身,躬身道,“王妃,皇上命王妃前去伴駕!”
“哦?”阮雲歡微詫,抬頭向官道上望時,恰見阮雲樂自五皇子的棚帳中出來,帶著幾個丫鬟隨著太監向前行去。心知是皇帝召了二人同時覲見,便點頭道,“有勞公公!”轉向白飛,說道,“這幾****隨侍在我左右,不許再行差踏錯半步,知道了麼!”語氣極為嚴厲。
白飛知道她此話是說給小太監聽的,便恭恭敬敬磕頭,說道,“小人知道!”
阮雲歡點頭,說道,“你且回罷!”又轉向小太監道,“有勞公公引路!”帶著白芍,隨著小太監向御駕歇腳處行去。
進入御帳,阮雲歡但見皇帝居中而坐,左首陳賢妃相陪,在二人之下,左首端王淳于順、寧王淳于康、齊王淳于信、五皇子淳于昌、六皇子淳于堅依次而坐,而阮雲樂也已坐在右首次席。
皇帝見阮雲歡進帳,笑道,“怎麼睿敏這會兒來的遲了?難不成是不想瞧見齊王?”
阮雲歡抿唇,上前婷婷拜倒,說道,“睿敏見過皇上!”
“還叫皇上?”皇帝揚眉。
阮雲歡忙道,“睿敏失言,父皇莫怪!”說著磕下頭去。
皇帝大笑,說道,“不想睿敏也有說錯話的時候,你們說,如何罰她?”
端王聞問,笑道,“自從睿敏郡主指婚之後,我們少了許多耳福,若不然,再撫琴一曲?”
淳于堅搶著道,“怎麼沒有?去歲申屠傑來朝,雲歡還曾撫過一曲,還吹過簫!”
寧王笑指他道,“父皇,瞧瞧,錯的可不只是齊王妃呢!”
皇帝也笑,說道,“她大婚之前便與你們熟識,也難怪一下子改不過口來!”向阮雲歡道,“方才去了何處,這許久才來?”
阮雲歡俯身回道,“回父皇,睿敏見那積雪白的透亮,又極深,一時貪玩,便走的遠了些!”
皇帝點頭,說道,“嗯,今年倒是好大的雪!”抬手命阮雲歡起身,說道,“坐罷,你大婚之後,還不曾好好兒說過話!”轉向淳于通道,“睿敏性子野,如今既是你的王妃,便管著她些,這大雪天亂跑,仔細有個好歹!”
淳于信微微一笑,說道,“父皇說的是!”抬眸向阮雲歡一望,抿唇不語。
淳于昌自從阮雲歡進門,一雙眸子便盡數落在她的身上,此刻見她和阮雲樂並坐,眸光便在二人身上輪番掃過,心中暗暗比對二人身形相貌。若論五官齊整,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