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裕龍氣的身子發抖,指著她道,“你……你……你這不知羞恥的女子!”
陳洛書忙道,“侯爺息怒,此事皆是犬子一人之錯,末將已重責於他,侯爺若還不能消氣,末將將他交給侯爺處置便是!”說著向陳仁一望。
陳仁默然,一手扯脫腰帶,將長袍中衣盡數褪下,露出光裸的上身,俯首向秦義磕頭,說道,“但請侯爺體恤陳仁對琳兒一片真心,應允此事,陳仁願受一切責罰!”
秦家四人一瞧,但見他整個脊背杖痕交錯,血肉模糊,雖說隔了些日子已經結痂,卻也可見當時處罰之重,不由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秦琳臉色微白,上前將他衣衫覆上,低聲道,“將軍只當納一個尋常百姓的女子不好嗎?又何苦如此?”
秦裕龍冷聲道,“當初,你丈夫殺了你大哥,你不為大哥報仇,卻處處迴護那惡徒,秦家豈有你這等女兒?”
秦琳抬眸,淡淡向他一掃,卻落在秦鵬身上,說道,“二哥,如今大哥慘死,爹爹亡故,便連妹妹秦珊也被人害死,母親無能,我們家裡,便只有你我二人相依,你也不再認我,是嗎?”
秦鵬聞她說出“二人相依”的話來,不禁心頭一動,便道,“琳兒說哪裡的話,你我親生兄妹,豈會不認?”轉身望向秦義,躬身道,“祖父,琳兒遭逢不幸,正是需要家人關切之時。何況,縱然她守孝期滿,我們又豈能不為她終身著想?陳將軍功勳卓著,如今又對琳兒情深,我們又何苦為難?”
陳洛書是當朝國丈,又新近得了兵權,正是朝中炙手可熱的人物。而陳仁不但是他的兒子,又是他手中得力的戰將,若是自己相助秦琳,日後有事,秦琳自然也會眷顧他這個哥哥。
秦義心中卻是又一番計較。如今秦琳已被陳仁收房,若是不依,她失了清譽也倒罷了,旁人議論的可是建安侯府的門庭。如今陳洛書既然低聲下氣相求,倒不如順水推舟,將她嫁陳仁為妻,得了這門姻親,再施以手段,異日有事,也好令他倒向自己一方!
計議已定,當即嘆了口氣,說道,“琳兒與令郎,原本也無不可,只是如今她孝服未除便即再嫁,有所不妥!”
陳洛書聞他語氣鬆動,忙道,“這有何難?如今對外只說陳仁納了一名妾室,於府中行夫人之權,待到孝滿,再抬為正室便是!”
秦義一聽,便也順勢點頭,說道,“將軍考慮周全!”便將此事定下。
阮相府。
白芍聞報,不禁揚眉,吐了吐舌頭,說道,“想不到這秦大小姐倒是個厲害角色,對自個兒的祖父、叔叔不留一絲轉寰的餘地。”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兩年前,她嫁給李成璧那日開始,秦家已將她當為廢棋,她對他們,又能有幾分情份?”
上一世,秦琳入選為妃,可是一個狠角色,若不是深知,她又何必費事留她性命,還千方百計將她引回帝京?
阮大小姐淡笑,隔窗望向皇宮的方向。秦翊,究竟是你更強一些,還是秦琳稍勝一籌,我阮雲歡拭目以待!
☆、第337章 在宮裡也不曾見過
九月十二,齊王與五皇子同時大婚,這是自大鄴朝建國以來,從不曾有過的盛事,一時間,整個帝京城,一片沸騰。
按規矩,相府於前一日,便將兩位郡主的妝奩分別送入齊王府和長信宮五皇子淳于昌的殿裡。第二日,齊王一早身著朝服進宮,與五皇子一同,先去長壽宮,給皇太后邵氏行過三跪九叩之禮,再至承乾宮給皇帝行禮。
自從麻皇后賜死,皇帝再未立後,便省去叩拜皇后一節,徑去鳳鸞宮,給生母陳賢妃行過二叩六拜之禮。隨後換過吉服,隨鑾儀衛各率屬官二十人,護軍四十人、八名隨侍女官護著著紅緞描金彩泥八抬大轎向阮相府而來。
騎在馬上,齊王殿下心中仍有些不穩,向身畔路寧低聲道,“你可記清楚了,是龍在左,鳳在右!”
路寧忙應,說道,“殿下放心,如此大事,小人掉了腦袋,也得用心記著!”
淳于信點頭,抿了抿薄唇,便不再語,一顆心卻仍是噗噗跳個不停,竟然比兩軍對壘還更加緊張。
而在阮相府,阮雲歡、阮雲樂都是於寅初起身,先行薰香沐浴,早有十餘日前便住入相府的教引嬤嬤為二人開臉、上頭,捧出三疊九重大紅吉服,層層為二人穿上。
阮雲歡見這許多層衣裳,不由吐了吐舌,笑道,“幸好已經秋涼,若是再早上兩個月,還不將人熱死?”
在錦闌軒的是宮中的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