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端王躬身朗應,說道,“回父皇,在場眾人都親眼所見!”
皇帝點頭,見那細針又細又短,又是不曾深入馬頸,斷斷不會致馬匹死命,而那些馬突然驚跑,唯一的解釋就是……針上有毒!
皇帝抬眸,向陸太醫道,“陸太醫,這針你細細瞧瞧!”
陸太醫領命,上前將放針的托盤接過,捏起一枚細瞧,但見細針針身隱隱一絲暗紅,似是馬血,除此之外,並無異樣。
陸太醫微微皺眉,喚小太監取來一碗水,將針在水中輕攪,但見一縷血跡隨水化開,片刻便溶入水中不見,而細針卻變成通體銀白,並無旁的顏色。
陸太醫微微皺眉,向皇帝躬身道,“皇上,微臣需取用一些藥物!”
皇帝點頭,剛要說話,但聞帳外腳步聲疾響,方才出去的侍衛奔入帳來,單膝跪倒,回道,“皇上,方立業被殺!”
“什麼?”皇帝大吃一驚,說道,“方立業不是有人看管嗎?怎麼會被殺?被何人所殺?”
侍衛回道,“回皇上,方立業帳外看守的四名禁軍被人點暈,方立業死在帳中的榻上,臣等不敢擅動屍體,特來回稟皇上!”
皇帝臉色微變,冷笑道,“看來此案並不簡單啊!”慢慢起身,說道,“都一起來罷!”繞過御案,向帳外行去。
寧王淳于康大吃一驚,竟不等端王先行,急急隨在皇帝身後出帳。下立的信武將軍方俊達早已慘然色變,聞言急急隨後跟去,臨出帳門,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眾臣聽說有此奇事,忙躬身領命,隨在身後。
在禁軍軍營之中,另闢出兩座營帳,分別囚押秦鵬、方立業二人。此刻方立業所在營帳前,四外禁軍兩個坐在帳門一側,另兩個躺在離帳門不遠之處,都是昏迷不醒。
方才的侍衛回道,“皇上,臣等來時,這二人是倚著帳篷而立,是被臣一推,才摔倒。”
皇帝點頭,向端王一望,淳于順會意,上前將帳門前二人檢視一番,運氣使指,在二人身上一點,那二人身子一動,悠悠醒了過來。張眼見皇帝和滿朝文武立在一側,不由都是一驚,忙翻身爬起,跪倒見禮,追問下,竟恍惚不知所以。
皇帝微微皺眉,向京邑司古四同、刑部尚書孟義明道,“你二人進去瞧瞧!”
二人領命,各自帶著兩名隨從入帳,隔了片刻出來,二人臉上都現出一些奇異。刑部尚書孟義明向皇帝行禮,說道,“皇上,方立業身上有兩處傷口,致命一處,瞧起來……似是自殺!”
“自殺?”
皇帝揚眉,抬步便向帳內行去。
“父皇!”
“父皇!”
端王、寧王齊齊上前一步,躬身道,“帳內晦氣,請父皇留步!”
“晦氣?”皇帝冷笑一聲,說道,“在朕的禁軍營裡,人說殺便殺,朕還怕晦氣?”不理二人,抬步便向裡去。
二人微窒,只得隨後跟了進去。其後齊王淳于信、五皇子淳于昌、六皇子淳于堅也隨在其後,方俊達略一遲疑,腳步踉蹌,也跟了進去。這一來,小小營帳中便擠滿了人,旁人再不能入,只有古四同與孟義明最後隨入。
進入帳門,但見營帳內空空蕩蕩,只有一張床榻,而昨夜還生龍活虎的方立業正直挺挺的躺在榻上,雙眸微張,臉色灰敗,早已氣絕多時。
古四同上前兩步,將方立業身上棉被掀起,說道,“皇上請看!”指著方立業左胸的一把匕首,說道,“這匕首直插心臟,應是一刀斃命。尋常與人動手,匕首必是從前往後直直插入,而這把匕首卻是刀柄略略向上,刀尖稍稍向下,似是自個兒握著匕首自盡一般!”
皇帝點頭,說道,“若是自盡,手上必然有血!”
古四同一怔,躬身道,“皇上英明!”又將棉被掀起一些,拿方立業的手掌一瞧,失驚道,“手上無血!”
手上無血,那就不是自殺!
孟義明微微皺眉,說道,“難不成是比他高出許多之人?”說完自個兒又微微搖頭。
方立業身高八尺,在男子中已算甚高,比他高出許多之人不多,若是真有這麼一位,豈不是一眼被人認出?
旁人都注目榻上的方立業,唯有齊王淳于信望向帳篷四周,淡淡道,“並無打鬥痕跡!”
一句話提醒,六皇子淳于堅當先叫了出來,說道,“啊,方立業死在榻上,帳中並無打鬥痕跡,若不是方立業在睡夢中被殺,那便是極熟悉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豈不是高出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