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的鏡頭入了鏡。到了此刻,趙丹峰總算是明白了點姜炆的想法。
這傢伙是在用他的第一視角講述著一個關於旅行的故事。而自己就是他講述故事裡那個主角,但自己並沒有太多可以表現的地方。因為這傢伙總是在闡述他的內心,用夜晚和白天對應著精神十足的自己,和在夜晚展示傷口,繭,曬成紅銅色的面板的姜炆。
兩個性格迥異的人就這樣展現了出來,奇妙的是竟然沒有出現一幕兩人站在一起的鏡頭。故事卻依然進行的很順利,觀眾也一直知道故事的程序一點都不亂。姜炆這個講故事人的作用,非同小可。
頭一次趙丹峰發現,姜炆真的是在用心講一個故事。也是頭一次覺得,自己真的是在演一個故事,而不是跟著姜大爺玩了回票。
第一百六十章審片會(二)
下一個鏡頭,趙丹峰倒是一眼就記起來。那是自己跟著住在藏民家的主人去幹農活的時,姜炆站在房頂拍攝。而在鏡頭裡,卻是自己和主人拉長的身影,迎著朝陽逐漸遠去,又迎著夕陽逐漸歸來。自己對姜炆興奮的揮著手中的十塊錢,“下來,請你喝酒!”
“十塊錢能喝什麼酒?”那是姜炆的聲音。
“青稞酒!”
鏡頭裡,那個已經和流浪漢差不多的傢伙不停的揮著手中的鈔票,笑的和灑在臉上的陽光一樣燦爛。
“喝酒上路!”姜炆喊了聲。
鏡頭再轉,卻是一連十天的藏南之旅。暴雨,泥石流,塌方,僅能供一輛車走的懸崖絕壁。沒有對話,只有眾人齊聲協力推車的號子聲,汽車開出泥潭的歡呼聲,炸燬攔路巨石的爆破聲。少不了涓涓細流,滾滾洪水的水聲,也少不了晚上樹葉沙沙作響和趙丹峰的鼾聲。
到達城鎮的那一刻,趙丹峰跪在路中央,親吻著道路,回頭對著鏡頭指著心,“看,天路從這裡才開始。”
許久沒出現的姜炆再次出現在鏡頭裡,卻是背對著鏡頭,坐在一根水泥路標樁上,指著前方,遠處有一位磕長頭的牧民三步一磕的拜著,“那一天,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驀然聽見你誦經中的真言…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姜炆直接朗誦了趙丹峰《那一世》的全詩。
鏡頭一轉,卻是趙丹峰還頗為秀氣,白淨的時候。在郵政局寫著明信片,對鏡頭說著。“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給她寄一張明信片。她會知道我到哪了,也會知道我還平安。”
“你愛她嗎?”姜炆問著。
卻是沒有答案,因為鏡頭再轉,走在襄樊街道的趙丹峰說著,“這裡見證了黃蓉對郭靖的愛情,小龍女對楊過的愛情,所以我在明信片上寫了,在這裡也見證我對你的愛情。”
“你愛她嗎?”姜炆繼續問著。
依然沒有答案,已經變成乞丐狀的趙丹峰。在明信片上認真的寫著,不再是一句話,而是長長的一段話。
“你寫了什麼?”姜炆問著。
“我寫,京城天氣涼了,別再穿裙子了,穿裙子給我看還行,給別人看多虧。而且還會著涼,平時少吃點甜食,別我不在了就一個勁吃巧克力。”趙丹峰繼續寫著。姜炆指了指旁邊一張已經寫好的,“怎麼多寫了一張。”
趙丹峰看了眼,笑了,“這是給另一個人的。”
“喔。你愛她嗎?”姜炆問道。
“愛。”趙丹峰點點頭。
趙丹峰看到這段,只想殺了姜炆。尼瑪,那張明信片是給袁湶寫的。最關鍵的不是給誰寫的。是他剪輯出來的效果,明明他每問一次。自己都回答的是愛,偏偏到了這裡。才用了一個字。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悄悄向座位下縮著,李紹紅看了趙丹峰一眼,“你死定了。”
趙丹峰尷尬的看了看李紹紅,“紅姐救我。”
“好處?”李紹紅悄聲說著,老謀子好奇的看了兩人一眼。
“隨便。”趙丹峰開始沒節操了。
“成交。”李紹紅得意的笑了起來。
影片進行了一個小時又十分鐘,觀眾心裡多少也有了點自己的認識,顏丹辰捅了捅陳昆,“你看懂了沒?”
陳昆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看明白這個故事了,但還沒看明白這故事的意思。”
“我倒是有點明白了。”顏丹辰輕聲說著,“是不是在展示一個人的成長,你看趙丹峰從一個都市青年,外貌的改變就不說了,從吃東西要挑,到為藏民幹農活賺錢喝酒,再到現在開心的啃著饅頭,眼神變化的很明顯。”
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