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在茶寮聽書,楚大小姐不就是丞相大人的未婚妻嗎,若他按照婆子交待的,那豈不是說搶丞相大人的妻子?就是上天借他一個膽子,他黃老三也不敢如此說。
侯氏聽見黃老三的話心似在燒得滾燙的鐵鍋內油煎,這吳媽媽,到底是怎麼辦事的,她為防事情敗露,還讓吳媽媽不露面,她也早吩咐了,不告知黃老三任何資訊,現如今這黃老三為何有此說辭?
“哦?”趙禕荀似是不信,轉了轉匕首,盯著黃老三道:“那你可認得楚夫人是哪位?”
侯氏原本是為了將此事鬧大傳揚出去,故而帶來了不少府中的丫頭婆子,還有她幾位御史夫人。原本那幾位御史夫人是不想攙和進趙禕荀的事中的,但一聽到可以看大女幹相的笑話,立時個個面帶喜色奔湧而來了。這回女幹相的笑話沒看到,倒是見證了楚家的傷風敗俗之事,當真是後悔不迭。
黃老三原本在那士兵打擾好事時罵了粗口,後見是丞相府的人,嚇得一直瑟瑟發抖,不敢抬頭見人,也沒看見當時同楚蕊蓮說話的婦人是誰,此時丞相大人一問,本能地嚇得一抖,但腦中突然想起那位送人來的女子說過的話,楚夫人耳垂下有顆紅痣,抬頭間,在人群中一掃,一隻手直直指向侯氏,連聲道:“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楚夫人,是她給小民銀子的。那銀子小民還不敢花,收在小民家中地窖中。”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指使你害自己女兒的?”侯氏頭皮炸開,黃老三壓根就沒見過她,這種陰私之事那個當家主人會自己去幹的,但現在黃老三鐵手一指,等於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她的頭上。
“怎麼不是你,你那日還帶了一串極品碧璽香珠手串,我還聞見了珠子上傳來的香味。”黃老三言之鑿鑿說道,此話一出,眾人腦海中頓時腦補了一回侯氏私下回見黃老三的畫面。
“侯氏,極品碧璽香珠手串在大景乃是上貢的貢品,本丞相記得大景朝也就荊國公府上得了賞賜。”趙禕荀攏攏眉,兀自玩弄著手中匕首,說道。
“小婦是有此手串,可小婦從未見過黃老三,是黃老三汙衊小婦。”侯氏一急,話音帶著絲絲顫抖,洩露了她內心此刻極為不安。
“顯然就是她做的,極品碧璽手串,一般人哪裡敢用,這市井小兒連她貼身之物都見了,還不承認……”
“即使出身國公府,到底是庶出的,這樣殘害嫡出女兒的事也幹得出來……”
“真是不知羞恥,居然為了害自家女兒私下回見地痞流氓……”
御史夫人平日見慣了御史的鐵嘴銅牙,除了不敢直言丞相大人是非,其他人,那自是有什麼說什麼,絲毫不留情面。侯氏原本是要這些夫人將楚皎梨的壞名聲給傳揚出去,現在倒是好,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是自食惡果了。
“沒有,不是我乾的——大人,你要相信我啊——”侯氏一時急了,慌不擇言求饒。
趙禕荀手中匕首猛地甩了出去,剛好插在侯氏腳邊上,嚇得侯氏以為趙禕荀要殺了她,臉都白了。
“黃老三,原本他叫黃老三啊,還真是多謝你告知大家這名楚家女婿的名字呀!”趙禕荀嗤笑一聲,說道,“來人,將侯氏帶回丞相府享受下美人銷金窟的特殊待遇。”
自黃老三出來自始至終都未提及自己姓名,可獨獨侯氏最後喊出了他的名字,最為直接的證明了她與此事之間的關係,一時之間,在場人露出各色神情。
丞相府的美人銷金窟,一般人自然是沒有聽說過的,但也有人是有些耳聞的。據傳是丞相府挖了個地下鉄室,放滿了餓得暈頭轉向的微毒蛇蠍,還有各種異色昆蟲,將人放進去,不點點地啃噬,吃得你半死不活,或者活活折磨致死。
“大人饒命啊——小婦再也不敢了,求大人看在小婦父親面上放了小婦吧——”侯氏一聽有人說美人銷金窟的傳言,嚇得屁滾尿流,一陣子騷燥味兒自她身上傳來。
可惜趙禕荀這廝完全無視身後人呼救,求饒,怒罵,帶著人自顧自地走了。
丞相府書房,趙禕荀坐在太師椅上暗自沉吟。墨霏帶回後,請大夫醫治,一個個說是血虧之症,可怎麼也無法弄醒她。
最後,他令人將墨霏帶到鳳鳩堂中,請了堂內巫醫看了一回,巫醫當時一驚,告訴他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結論。墨霏是中了一種極為罕見的幻術,此幻術是依據上古功法改良而來,靠施展者身上的功力催動,吸食中幻術者身上的精氣,當人精氣耗盡就會變成人乾枯竭而死。要救中幻者,須用同等幻術強行切斷施幻者的術法。
可鳳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