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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在地面上劃過,精鐵打造的刀身與武試臺特別的金剛巖摩擦,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尖銳聲音。觀眾席上不少人被這聲音擾得受不了,無奈之下紛紛捂住耳朵。
鐺!
鋒利的刀刃砍在黑鐵盒上,發出如撞鐘一般的洪亮聲音。
兩人一砍一擋,招式變化奇快。就在第一道聲音還未完全消散之時,長刀與鐵盒已經噼裡啪啦接連碰撞了五次以上。鍾魁的刀路奇妙無雙,一招一式皆有玄妙,想來應該是一套不俗的刀法。
相比之下,蕭雲的格擋就顯得有些隨意了。
他的每一次格擋,都毫無章法可循。可每一次格擋,卻都十分有效地把鍾魁接下來的刀路給封了個乾淨。他的鐵盒並不如鍾魁的刀一樣,刀有刀法,所以鍾魁使來行雲流水。
可鐵盒本就不是主流的武器,世上也從未聽說過有什麼“盒技”、“盒法”之類的東西流傳。所以,現在的蕭雲,每一招都是前所未有,每一招都是他的隨機應變。
可以說,蕭雲是在創造。
創造一種以鐵盒為主要工具的封擋技法。
而正因為每一招都是隨機應變之作,所以蕭雲每次出招,都必須依賴對鍾魁刀路的分析。也就是說,只有在鍾魁一條刀路使盡,刀法使完,他才能夠做出應變之舉。
這讓蕭雲幾乎是處於絕對的下風。
但他毫無辦法。
他倒也可以採用攻擊技法,和鍾魁以攻對攻,但那樣的話勢必就要用到“七劍訣”或者“軒轅古籍法”,這是他所不希望的。
蕭雲覺得,目前的他還不能把自己的底牌一一抬出。
因此,他唯有苦戰。唯有在鍾魁疾風驟雨般的刀法之中,找尋破綻,以守為攻,一舉翻盤。
好在蕭雲魂力充足,藉助魂力能夠很清楚地將鍾魁的一招一式剖解開來,然後迅速採取最有效最直接的應對之法。這讓他雖然一直處在下風,但卻始終沒有落敗之勢。
然而,在鍾魁的眼中,蕭雲的防守卻是近乎完美的。
事實上,他對蕭雲的實力已經有了很完善的一個預估,之前的他覺得蕭雲進步確實很大,但自己對上蕭雲勝負怎麼說也是五五開。儘管自己的底牌沒了預期中的作用,但本身通脈境的實力怎麼說也應該足足壓蕭雲一頭。
可是,在經歷了連續不斷三十招的搶攻之下,他發現自己對蕭雲的“高估”其實還是“低估”了。
鍾魁的這一套刀法,乃是偶然間所得,但自從他習練這套刀法之後,他總是能在刀法之中發現更加深奧的修煉機理,也總是能發現刀法練到最後的非同凡響之處。
他堅信這刀法非是凡俗之物。
而現實也確實如他所願。
這套刀法雖然不如一些威力巨大的脈術技法那般,它沒有強大的爆發性,但它勝在招式綿長,無有窮盡。而其本是招式,對力量的消耗很少,這就更加加強了他戰鬥的永續性。
加上刀法本身玄妙絕倫,鍾魁幾乎已經把這套刀法當做他明面上的殺手鐧了。即使上次在瀟湘北城與趙天恆的衝突,他也是直接動用法陣器,而非是以這套刀法制敵。
這足以說明,此套刀法在他心中地位不低。
就是這樣一套刀法,此時此刻竟然被不久之前還不是修者的蕭雲給剋制得毫無用處。鍾魁雖然穩佔上風,但蕭雲的防守,就像是一堵銅牆鐵壁,固若金湯,讓他無隙可乘。
刀法越使到酣暢淋漓之處,鍾魁心裡的震驚就越加深一層。他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少年真是他之前在瀟湘北城遇見的那個蕭雲嗎?其實就連蕭雲自己也不知道,他能一絲不漏地防守下鍾魁的進攻,全是他那愈發精純的魂力的功勞。
機緣巧合地經歷了月華滌魂之後,蕭雲的魂力感知本就比同境界的魂力修煉者要好上許多。這時候,他把魂力應用到對戰之中,自然能夠格外清楚地感知到對手每一次進攻的意圖。
換句話說,他感知的並不是刀路,而是刀意!
敵手一招使出,可意圖卻先被蕭雲感知,這哪裡還有不被完全封擋的道理?這一點,鍾魁不可能知道,蕭雲沒人指點,當然也想不到正確的方面上去。
但不知道或許對鍾魁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吧。畢竟如果他知道他引以為傲的刀法,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被蕭雲破解了,他的心裡一定不會如現在這般平靜。
鏗鏘之聲,在武試臺上不停地響起,兩人鬥得難解難分,攻者看似凌厲,出盡風頭,實則招式已老,奈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