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散。再說,明天還要工作。”
“偶爾熬一次嘛。反正你回去也是一個人,又沒人陪著睡,幹嘛那麼急溜回去上床。對不對啊?沈浩。”餘純芳的聲音不小,足夠讓屋裡每個人都聽見。
陳美狠狠瞪她一眼,不想理她,往大門走去。沈浩追上她,說:“等等!我才剛來你就要走!”
“你喜歡的話,儘管可以待著。”
“總該讓我喘口氣吧。”他堵住陳美的去路。“哎,渴死了,有沒有什麼喝的?”頭一低,瞄到陳美還拿在手中的開水。
“不行!”陳美看穿他的心思,連忙搖頭。“那邊多得是飲料,口渴的話,可以過去那邊。”她抬抬下巴,指向另一邊。
“那多麻煩!”沈浩揚下眉,伸手拿走她手上的水杯把她喝剩下的水喝光。
“嘿!你——”陳美皺眉叫起來,話聲還沒落,沈浩飛快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說:
“又在擔心什麼口水不口水的了是不是?看,你這不是也吃到我的口水了!”
“你——-”陳美反射地伸手掩住嘴巴。
“別那麼驚訝好嗎?”沈浩擺一副很受傷的表情。誰都看得出來他在作戲,沒兩秒鐘他就又一副嘻皮笑臉。
陳美皺眉瞪他一眼。“你這個人未免太主動了!”
“我如果不主動的話,光等你有反應,恐怕等到頭髮白了還在等。”
“這種事是不能一廂情願,而必須——”
“兩情相悅!”沈浩搶著介面。“我這邊已經很情願了,就等你愛上我。不過,這是遲早的事。”
憑什麼他說得這麼有把握?陳美不禁有些反感,又皺起眉頭。
沈浩大手一伸,矇住她的額頭,撫平她的眉頭。“怎麼又皺眉了!我說過,你笑起來比較好看。來,笑一下。”
這個人,陳美忍不住輕輕搖起頭。
“別再搖了。”沈浩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頰。“下個星期三你有沒有空?”
“幹什麼?”陳美猛震一下,企圖扳開他的手,反而被他掌握住。
“我想……”沈浩微微一笑,才剛開口,客廳中央猛不防竄出一聲高昂的辯論,尖亢得有些變調。
“我說藝術這種東西根本是見仁見智!”
“廢話。”沈浩小小咕噥一聲。
“還是有一個鑑賞的標準吧。”另外有人開口。
“什麼標準?”那聲音有些挑釁。“又是誰訂的?”
“標準就是標準。難道大象用鼻子隨便灑噴墨水在白紙上的東西也可以叫藝術?”
“那可難說。藝術是七分天才加三分機率。不然,那種光塗些亂七八糟不知所云的抽象的線條也可以叫藝術,還有什麼不能稱作藝術?”
“你們別再那邊爭了。”餘純芳捱過去打圓場。
那個小林幫腔說:“對嘛,有什麼好爭的。青菜蘿蔔各有所好嘛。”自己乾笑一聲,轉開話題說:“對了,你們去看了那個‘路展’的‘黑系列’展沒有?”
乍聽到那個名字,陳美表情變了一下。沈浩注意到,問:“怎麼了?”
陳美搖頭。那個小林繼續在說:“他這次‘黑系列’作品的表現手法前衛又大膽,還挺有意思的。”
“得了!”有人搖頭。“我從來搞不懂那些前衛藝術。”
“好了!好了!”餘純芳打岔說:“老說這些多無聊還有誰要酒的?”
“我要。”馬上有人應和。客廳的氣氛立刻改變回到先前那種頹靡的調調。
陳美小心吐了一口氣。是路。剛剛他們在說的是路。
“嗨!阿非!”她還沉浸在驚跳的情緒中,突地又被這一聲驚訝意外震了一跳。
她抬起頭,和已進到門內的阿非打個照面。那個身影她太熟悉,心頭不防湧起一股難以分說的感覺,百味雜陳,放久了般發餿。
“阿非!”餘純芳尖叫起來,跳到阿非面前,尖聲亢奮叫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麼久都不聯絡,我還以為你掛了呢!怎麼知道我們今天又見面的?”
“上個月。我只是過來打個招呼,碰巧。”阿非很快掃了屋內一眼,和陳美的視線又碰在一塊。
他頓一下,揚臉對她笑了一下。
陳美沒動,只是看著他,暗暗告訴她自己,那些都已經過去了。這個相遇太突然,她沒準備,不設防,臉上的皮和肉分離,掛上去的笑容一一皺成僵硬的線條。
“喏,阿非。”周克強上前遞給阿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