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出擊!”
大鄭王朝最精銳的騎兵衝出城門,從側面輕鬆切入流寇四當家鬼見愁與十當家的滿天星部隊之間巨大的空隙,將大約三萬左右的流寇分割包圍。
這場戰爭在後來被稱作盂津野屠之戰。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名稱,完全是因為那已經算不上是兩軍對戰了,而純粹是一方對另一方的屠殺。
當時,元元聽著遠處的砍殺,舉目看了看四周一馬平川的河谷上到處都是的她的隊伍,他的散兵。竟然不是其他任何表情,而是,她笑了。想來,她現在心裡所能想到的,應該是,也只能是,“流寇做派”這個四個字。
“啊,現在應該怎麼辦呢?”元元問陸子周。這個時候,吵架的事情當然可以放在一邊。
陸子周如元元一般掃視了一番戰場,很是啼笑皆非地道:“現在盂津應該是座空城了吧?”
“是啊,是啊!”元元積極地應和著:“我們兩個人現在就衝過去不知道還成不成?”
這的確是讓人哭不出來只好發笑的詭異局面。十萬人辛辛苦苦兩個月打不下來的寶貝兒,現在可能幾千來人一衝就到手了,可偏偏到處都是他們自己的隊伍,卻死都湊不出這點人,你說氣人不氣人?
“還是說正經的吧。”元元問,“你看呢?”
陸子周想都不想,直接道:“豈不聞君子棄瑕,壯士斷腕?”
……
後來,盂津野屠之戰就成了葉十一的成名之戰。是役,葉十一以八千騎兵大勝十萬流寇,殲敵三萬而歸,斬殺匪首鬼見愁、滿天星。
此一戰,實為朝廷用兵中原一來第一場大捷。大鄭的忠臣們都驚呼“上天賜給我們了個天才”——啊,關於天才沒有任何疑義,但僅是從忠臣的方面來看,說這些話的人,如果他們真是大鄭的忠臣的話,那麼他們的眼睛可是都長到狗肚子上去了。
元元以自己的結盟四哥和十哥為代價,利用放棄他們所部三萬弟兄所換來的寶貴時間,一路退到黃河附近草坡川才算將散亂的隊伍梳理整齊,立下營寨。十萬大軍,死傷連帶傷,還剩下六萬五。這種狀況士氣不用說自然是一片低迷,元元抽出劍來跳上高臺流著眼淚發了一番血誓,先是激起將士的復仇之心復又略加安撫,穩住了隊伍,這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夜幕降臨,累極的人馬沉沉睡去。陸子周獨自坐在帳篷外面。今夜,註定了無眠。
元元佈置完哨卡,坐到陸子周身邊,嘆著氣說:“大當家的接應人馬明天就到,撐過今晚就沒事了……在想什麼?看星星嗎? 今天的星星的確很亮,一顆一顆,都是那麼的分明。總盯著看真覺得可怖呢,彷彿整個人都被吸進飄渺的虛空……子周,這不是你的錯。此一敗,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
“那的確是我的錯……”陸子周將視線從天際的星辰上收回來,說,“只給出得到勝利的戰略,卻忘了把上戰場的變成軍人。捨本逐末,謬之大矣。”
元元苦笑一聲,道:“是到了該下決心的時候。子周,我打算等局面稍微穩定一些就選一處隱秘的所在練兵。只是,我□乏術,不知該交給什麼人去做才合適。”
陸子周心中一動,說道:“有一個人最合適不過。”
“誰呢?你恐怕不能□吧?”
陸子周搖頭道:“是你弟弟,元錯。”
“他?”元元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我弟弟的性子我最知道。慈不掌兵,他怎麼能成?”
陸子周輕輕笑道:“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地方也以選在中原和淮南交界的大別山中為宜。”
元元猛然覺醒,錯愕道:“你是說她?”
“如何?”陸子周反問。
元元道:“能請得那座大佛出山自是極好,只是……”
於是,兩個人便都不說話了。靜了許久,元元突然搖頭一笑,換了話說;“此番一敗,算是將先前的銳氣折盡了。如今當務之急卻是恢復士氣。”
陸子周嘆了口氣道:“這倒好辦,照你說的,再大勝一場也就是了。”
元元以石子權當關城在地上擺著洛陽八關的位置,皺眉道:“選哪座來打呢?如今看來,哪座都不是好啃的骨頭。先打哪個容易些?”
陸子周在一邊看得好笑,索性動手將八塊石子堆在一起說:“這裡!”
“洛陽!”元元驚呼。
陸子周點頭道:“若論輕易取勝,莫若今日之洛陽。”
元元眉毛微挑:“怎麼說?”
陸子周緩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