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出現,如今蔚湘一定是陸湛的妻子吧?過著貴夫人的生活,丈夫與小孩都親近她、疼愛她,她一定會過得更好。
他愛蔚湘,卻不算善待過她;他一直承認這個事實,所以他永遠為今日尚有的幸福而感恩。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深愛她的,然而她卻只願跟他這個莽夫吃苦。
他是個多麼幸運的男人呵!
“老爸!你還在發呆呀!樓下一大票人都在等你開會呢!這是咱們龍焰盟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怎麼你一點也不關心?”耿靜柔不悅地直在父親面前揮手。
危機?這小丫頭知道什麼叫危機?自從龍焰盟坐大成全省最大幫派後,已沒有真正叫“危機”的東西了。
“我說沒事,偏偏你們這些人全湊興地回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只是愛玩,哪裡會怕我出意外。”他瞪著女兒,與她一同地大眼瞪小眼。
“那是因為女兒知道我偉大的老爸不會有事呀!讓我玩一玩有什麼不對?身為龍焰盟未來可能的繼承人,總要給我機會出風頭呀!”耿靜柔皮性十足地回應,沒一點心虛。
“你省了這門心思吧!即使目前沒人肯接我的位置,也輪不到你頭上。我會早點辦好你的嫁妝,將你送到孟家,免得三天兩頭回來造反。”
半年前女兒自己找來一個未婚夫,讓他捨不得女兒那麼早被拐;如今他倒希望男方快快用八抬大轎來把她抬走,可惜當事人一直沒提,否則兩方家長根本是樂見其成。
“老爸,你很不夠意思哦。”
不過沒人理她的抗議。
耿雄謙輕吻妻子一下∶“你再回床上躺一會,我下去見他們。”
“老爸,媽咪沒有你想像中那麼虛弱啦!”該有耳沒嘴的小孩子硬是要插話,自然惹來父親的瞪視。
葉蔚湘點頭,感到身體有些累,提不起勁,輕道∶“不會有事吧?”
“這把骨頭了,還能去打打殺殺嗎?放心。”
扶妻子回床,替她蓋好被子,耿雄謙便拎住蹦蹦跳跳的女兒一同步出房門下樓去了。
小輩們視為危機的事件,也不過是太平日過久了的反應。他並不在意狙殺,因為那示警的意義大過其它,他要等的,是示警背後所代表的訊息。
“如何?”坐在大皮椅中的男子面對著落地窗,在門板被推開時,並沒有轉頭去看,直接閒著來人。
進來的,是一名莫約二十六、七歲的美麗女子,有一張精緻的古典瓜子臉、雪白跡近透明的膚色,活端端是位從仕女圖中走出來的美人兒;但精練的明眸,與以便捷為前提的上班族打扮,使得她交織著矛盾的氣質,宜古宜今得讓人著迷,更為她奇特的氣質失神。
她叫羅姒,一個以二十六歲的年輕姿態叱吒商場的女戰將。外人並不知道她一手創立的“歐赫集團”何以在短期間之內成為臺灣百大企業之一,又何來龐大的資金建造自己的王國,並且輕易地打入了亞洲人向來進不去的歐盟商圈。
她是歐赫集團的負責人,然而令她有今天這個成就,是幕後那位真正的主事者兼首腦,也是一個放逐自己的強人;擁有龐大的財富,然而全世界卻對他完全不識,她的老闆、恩人、導師——陸湛。
“這是最近的報告。”
她呈上資料夾,立在他椅子邊,沒再多言,表現著他十二年來一貫要求的冷靜、少言,但剋制不住的心思,仍多情得讓眼眸偷覷著他俊美剛毅的成熟面孔——他向來是冷淡的,所有情緒都表現得輕輕淡淡,怒不大吼,喜亦不大笑,過著清教徒般的生活。
在她記憶中,陸湛的冷靜只會瓦解在聽到“葉蔚湘”三個字,甚至她——也是因為肖似了他心中那名女子而被收養。
十二年前他前往泰北旅行,在眾多孤兒中,獨獨收留了染了全身病的她,只因她眉宇間的羸弱像極了葉蔚湘。他把她當成“她”,卻又發狂地不允許她去學“她”,凡是葉蔚湘有的性格、舉動,都不許她有,但她的面孔像“她”,卻也是他的欣慰。
他教了她精明、幹練,無情而果斷,而且絕對不能哭∶這些┅┅都是“她”所沒有的。
這男人讓“她”夢魘他一生,甯願痛苦也不願脫離這樣的折磨。她只能忠心地守在一邊,悲苦地看著他痴狂其他女人,壓抑住自己的真情,不敢漏出一分一毫。他不要別個女人的愛,如果得不到他想到的那一個,其他劣品他皆不看在眼內;她又算什麼呢?
只求一輩子守著他就好,就算是看著他對“她”日思夜念,心痛留給自己承受,她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