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跪了下去，人們在痛哭。
“墨姑娘！回去吧！”
“墨姑娘！救救我們，回去吧！”
“墨姑娘！回去跟璟王認錯吧！”
“墨姑娘！”那名婦女從人後奔出來，腳下一絆摔倒在地上，懷裡的孩子被撞了一下，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聲音尖銳的，比南燕的軍刀還要刺人：“墨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墨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天地這般冷，溘黑一片，黑鷹軍沉默的站立，望著他們的主帥。
墨綰離的心似乎被撕扯成了千片萬片，她緊緊的咬著下唇，血腥的味道瀰漫在嘴裡，她的手一片冰冷，指尖都在輕微的戰慄。
北陌璟，北陌璟，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你早就料到了這一切，此刻，你是不是在閒城外的城門上，靜靜等著我回去對你磕頭認罪？
耳邊的慘叫聲一**的傳來，成千上萬的百姓跪在她的腳下，他們的頭磕在地上，對著她放聲大哭。就在前幾天，他們還高舉著拳頭時她宣誓效忠，大聲高呼著“自由萬歲”的口號，可是現在，他們卻在懇求她，懇求她回去跟北陌璟認罪。
現實是如此的冷酷，卻又是如此的無可奈何。
她的眼睛乾澀一片，已然流不出淚來，苦澀的味道在胸腔裡橫衝直撞，命運將她逼到了絕望的深淵，似乎每走一步，都會被撞得頭破血流。
“主子。”
陸蕭走過來，堅定的站在她的身後，擔憂的望著她，那眼神裡，隱約可見如海的心疼和憐憫。
“主子。”他想要勸她，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一切都是那般荒誕和滑稽，世界那般大，可是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陸蕭。”
墨綰離低低的嘆息，感覺身體裡的血液似乎一時間都被凍死了，她絕望的想要就地死去，卻還強撐著發出簡短的號令：“傳令全軍，我們……”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黑鷹軍的戰士們迅速回頭，只見南燕的戰旗猙獰而至，燕修臨率領著大軍，再一次折殺回來！
“傳令全軍，跟我抵抗南燕！”
生平第一次，墨綰離覺得南燕的軍隊竟是這般的可愛。她不知道自己這麼想對不對，她只是像個駝鳥一樣的想要逃離此地，南燕攻來了，一切都不能再顧及，她必須回頭作戰！但是她還是在心底悄悄的感謝老天沒讓她在此時做出那個痛徹心扉的決定，雖然為此，她可能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王爺！全軍已經做好了攻擊準備。”
“不必了！”燕修臨淡淡說道，“我們只是轉一圈就走。”
“啊？”他的部下微微一愣，問道：“為什麼？”燕修臨久久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深沉的望著濃濃的黑夜，許久，才低聲說道：“不能讓她回到北國。”這樣來回的拼殺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南燕像是將閒至關當成了一個遊樂場一樣，沒一會就要來轉上一圈。直到太陽驅散了漫長的黑夜，大雪停止的時候，終於吹響了撤軍的號角。
墨綰離帶著疲憊的軍隊回到營地，卻看到了數不清百姓們沉默的眼睛，一排排屍休整齊的擺在軍隊的前面，那些昨日還鮮活的生命，此刻好似一條條離水的魚，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大雪覆蓋住了他們的眉眼臉孔，積起一個個小小的雪坡。
見戰場平息，漸漸的，有人離開軍營，緩緩離去，人流漸漸擴大，從溪澗變成泉水，從泉水變成小河，再從小河變成一片黑壓壓的汪洋大海，他們沒有走向他們的親人，沒有走向閒至關，而是向著南燕的雁鳴關，緩緩而去。
“回來！”
榮武站在墨綰離身邊，突然大聲叫道，他試圖去拉扯那些人們，卻被人家推了個大馬趴，他趴在地上大聲的叫：“都回來，別去。”
第205章 心若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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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
榮武站在墨綰離身邊，突然大聲叫道，他試圖去拉扯那些人們，卻被人家推了個大馬趴，他趴在地上大聲的叫：“都回來，別去。”
人們漸漸遠去，他們走到了燕修臨的軍隊之前，高舉著雙手，做出投降的姿態，反覆的強調著自已只是平民。燕修臨的軍隊中有隊伍走出來，讓他們跪下，成幹上萬的百姓齊刷刷的跪了下去，他們高舉著雙手，慌亂的磕著頭，遠遠的，壓抑的痛哭聲和南燕得意的大笑聲傳了過來，黑鷹軍的戰士們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人在默默的流淚，但是他們什麼也說不出來，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