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她除去鞋襪,試探著走入泉水中,果然水中甚溫,方踏進去,已覺渾身舒暢,每一個毛孔都說不出的暢快。她到底還知道謹慎,好在這泉佔地不廣,就用事先準備好的紗帳團團圍了個圈,又佈下了五毒迷陣,這才放心地解去衣裳,投入泉水中。
終於可以除去這假面。她掬起一捧泉水,澆到臉上,將那烏黑的秀髮,密密梳洗。看月色盈盈,映得倩影越發妖嬈,清清泉水中,自己的面容還是一樣的美麗。她好生苦惱:自己究竟哪裡不算人?!也沒有什麼異樣啊?
她在水中自由遊弋,就像一條自由的魚。好,暫且不理會重重鄉愁,就要從心底冒出來。暫且不去想點點相思,夫妻結髮,相敬如賓恍如就在昨日。就借這珍珠泉水,來洗滌心底的愁悶,游到興處,曼聲歌唱:
“請允許我塵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過去。
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才隱居在這沙漠裡。
該隱瞞的事總清晰,千言萬語只能無語。
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喔原來你也在這裡。
啊那一個人是不是隻存在夢境裡,
為什麼我用盡全身力氣,
卻換來半生回憶。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若不是我救贖心情,
在千山萬水人海相遇喔原來你也在這裡………………”
這歌她自母親那裡聽來,不是當世的曲調,她不大解其意,卻極為喜歡。她一連唱了幾遍,聽山谷傳著回聲,滿懷惆悵,揮之不去,不禁停在水中,輕拂泉水,幽幽嘆息。
突聽一個陌生的聲音道:“姑娘正值青春年華,綺年玉貌,到底有何心事?為何深夜孤身,獨自在此悲歌?”
她差點魂飛魄散,一個冷子潛入水中,只露出一雙美目,看到一個錦衣少年,眉清目秀,腰懸長劍,旁若無人走進泉邊。如此狠辣的五毒迷陣,竟對他一點都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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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她滿面羞憤,更增嬌豔,哈哈大笑,激盪起林中山鳥,轉過頭去道:“是我唐突佳人了。小可是被姑娘動聽的歌聲吸引而來的,這樣美的聲音,真是聞所未聞。如此星辰夜,得見如此傾國色,是小可三生有幸。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姑娘莫怪阿!”
他雖然說得客氣,但楚楚思及他在一旁不知窺看了多久,不覺怒從心頭起。她這段日子考慮到自身的弱點,與此地工匠琢磨做了一把小小的弩弓,可以隨身攜帶,能發射出銀針。當下幾把將衣服套在身上,拿起弩弓一按,看滿天銀針,向那少年籠罩下去,心中暗暗高興。
誰知那少年頭也不回,寬大的袖袍一揮,早將銀針一把揮落。轉過身來,笑嘻嘻道:“姑娘生氣地樣子也極美啊。容小可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出身蜀中唐門,單名一個秀字。不知姑娘有否聽說過‘珍瓏天地秀,修羅傾世絕。蜀中風流子,武當謫仙人。’在下就是在江湖四公子中排名第三的風流客。”
楚楚省過神來,見他眼睛還在骨碌碌地不停圍著自己打轉,不由大怒,啐道:“呸呸呸!什麼江湖四公子,我還當是什麼樣的人物,原來只是會調戲良家女子的輕薄兒。還不快點給我滾!”
那唐秀楞了一下。他出身名門,少年便名噪一時,自恃年少英俊,風流倜儻,出得江湖,多少女子趨之如鶩,從來不需要用強,都是兩廂情願,還沒有被這麼搶白過。見那女子在月下美如仙子,都不似人間中人,輕嗔薄怒,何等動人,叫他才泛起的一點羞憤,登時雪消,笑吟吟欲去攙她的手,道:“素女曾柔之後,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美的人物。姑娘可曾定親?仙居何處?待小可稟明爹孃,上門迎娶如何?”
他本來以為還需多花點力氣,誰知居然真的讓他將她的柔夷牽到了手中。觸手那種滑膩,彷彿是頂級的絲綢,他全身都已酥軟,看著那女子粉面半垂,心花怒放。
突覺手中陡然一痛。他一驚,見手上果然被紮了個針孔,已覺手掌漸漸發黑麻木,那女子早疾步退了開去,口中低聲道:“這可是你自找的。”
如此狠毒!……………他卻微笑起來,從身邊取了一個藥瓶,自取了藥丸服下,凝目運氣。楚楚只見他頭頂冒出縷縷白煙,片刻工夫,竟然手上黑色全部退去。楚楚大驚失色,連連退後,只見那張秀美的臉步步緊逼過來,還要笑道:“姑娘果然有幾下子,難怪還能擺出五毒迷陣。但姑娘可知蜀中唐門乃武林中用毒第一家,唐秀也算得其中翹楚。姑娘還是隨了我去,共同切磋毒經,豈不快活?”
他差點就要碰到她了,楚楚幾近